動;講他在那裡就地取材地製作了十幾盆盆景,並且還與當地社群的盆栽社團開展了聯絡和創作交流,其中有山水盆景和樹木盆景。信裡其中一段感言讓劉曉倍受感動,至今能基本一字不落地背出。
信中餘啟明真切地談到在加拿大的生活和點滴的感受:在那裡侍弄盆景的日子,讓我忽視了時間觀念,記得剛到那裡時先是忘掉了禮拜幾,不上班也就不在關注今天是星期幾了;再往後是不再記日子是了幾號,剛去時計算著日子是為知道來加國了多少日子,住下日子久了也就全沒了意義,沒必要也懶得記了;再往後每天的幾時幾點也顯得不重要了,餓了飯熟了就吃飯唄,白天外出各處走走遛彎、早晚時侍候盆景、中間喝茶讀會“閒書”。晚上看看似懂非懂的電視新聞和可以看明白的風光實景的紀實性節目,他從不看電視劇嫌亂也看不明白,然後上床睡覺,天亮了又起床了,過上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真正的“秋翁”生活。適應了這種沒了時間觀念,少了活動空間的生活,讓我感到從未有過的休閒輕鬆。在完成幾件盆景作品並得到社群里加拿大國人士青睞後,就更熱衷盆景製作和“國際”交流了。每日沉浸在藝術創作中,又是修剪又是澆灌、施肥的“秋翁”,在忙碌工作時唯有回首身後歐式的聯體別墅和隅然看到的白種人,方才讓我記起這是在加拿大,遠離家鄉國土的地方。
在這段日子裡,己經少有或沒了過去上班期間被動的甚至是壓抑的時間觀念,幾十年循規蹈矩地守時定點的生活方式一下消失了。現如今連空間觀念也淡化了,不再關心幾月、幾號、幾點幾時,不在關注這是在哪裡,遠方是什麼,少了空間意識人一下子變得空靈了許久,終日無牽無掛地顯得尤為灑脫超然。徹頭徹尾的輕鬆讓人覺得:其實一個人在那個地方生活好像並不很重要,待久了彷彿人對外界,對自己在什麼地方,在做什麼,以後還要做什麼的念頭都淡漠了,甚至明天在哪裡也全然不重要了。人周邊只要有了花草樹木相伴就會心曠神怡,與周邊的山林、樹木、盆栽等萬物融合了,率性地在綠茵茵的大地上漫步、奔跑,無矩無束四下游蕩就會心情舒暢……我此刻能想到的哲理就是:所謂家,其實只要老伴、兒女親人在一塊,閒暇時喝茶聊天,平日從早到晚地製作、養護盆景,這就是在家的感覺,與北京萬里相距全然不太在意了。世間的一切,彷彿變得不能再簡單。勞作累了望望遠處綠綠的山林,近處的草木和鳥語花香,會體會到曾令我羨慕不已的晉時“竹林七賢”的灑脫生活。古老磚雕畫中計程車人:嵇康、阮藉、山濤、王戌、向秀、劉伶、阮咸,他們或彈唱或對弈或讀書或酣睡,勢態各異地在林木之間休憩、遊賞時的姿態與神情,他們美妙和怡然自得的心境,人與林木融為一體,“物我合一”的那種感動,那樣的生活;還讓我想起長壽之鄉的江蘇如皋地區農家屋裡、院內、牆頭上擺置盆景的情景,那裡的人們可能會有同樣寧靜的時空概念和淡泊的人生的情調,這真真才是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最佳境界。
劉曉深深地被餘老充滿真情實感的信文所打動,他一字一字地默讀著,*的事實描述和對餘老獨有心得的認知與認同,令他動容地盯著信紙,雙手久久地擎著。他想象著餘老童心未泯的神情,想象著詩人情杯的老師在異國的林木、花草間那怡然自得的樣子,心中更有著對餘老超越時空說法的獨到深切理解,還加雜著幾分對餘老充滿人生愜意、美妙時光感受的由衷地羨慕和想往。
兩年後,餘啟明老倆口帶著己經兩歲多的小外孫女回到北京。此時餘啟明家所在的老街區己經列入首都建設規劃,屬北京內城二十五片歷史風貌保護區之列,為保留北京作為五朝古都的古城整體風貌,他們住家地不會拆遷了。所在的街區的房屋由政府出資按照“修舊如舊”的復建原則,統一經過修整,青磚灰瓦恢復了老北京城衚衕和民居的舊有格局與傳統式樣。臨大街的院落都逐門地進行改造,重建或改建了院落門樓,以如意門、蠻子門和西式的小家小戶常見門樓為多,基本保持了民國時期的風格與格局。各種式樣的門樓,紅色油漆簇新的大門,配上銅門首,蠻氣派的。只是街上的牆上多了許多灰色的配電鐵皮箱,拆除了街上過去用於存放作飯、取暖燃煤自行搭建的破舊不堪棚子後,整齊乾淨的老街、古槐、紫藤,重又讓人感受到了京城古韻和現代生活的活力。見到再現的傳統門樓,讓餘老格外地高興,每次帶外孫女外出,興致勃勃的他總是不時地手指嶄新的磚石房屋、紅漆木門,指指點點地向小外孫女講解著門摟的式樣、門墩、門聯的內容,還不足三歲的小孩,一會兒望望笑嘻嘻的姥爺,一會兒望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