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總而言之,那一次遠行,那第一次的遠行,幾乎改變了我但是的世界觀。我在希里亞出生,並且在這座城市一直生活下去,我看著這個城市一點一點從弱小變得慢慢強大,它憑藉著自己城市子民的努力,從而賦予了這座城市堅固的防禦,我們希里亞所有的人,從小都是被灌輸著保衛自己的城市,但是不輕易發動戰爭的思想。直到那次出行之後我才發現,原來長輩們所灌輸的一切思想,都是有他們的經歷在裡面的。戰爭的殘酷讓他們看到了和平是多麼的重要,正是因為生活在這個相對和平的環境中,讓我們希里亞所有的人,在自己的內心中,都產生了一種,只要努力就可以讓自己生活的環境變得更加的美好。如果我們看到了這個世界的荒涼,或許也就不會這麼想了。”老康特揉了揉已經下陷的眼窩,格林第一次感覺這個老人竟然如此的蒼老,但是他的實際年輕並沒有人們所看到的那麼蒼老。
老康特沉默了一會,所有的人都麼有接話,只是陪著這個老人靜靜地感受時間從身邊流過,等到泛起漣漪的時候,老康特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接著說道:“或許這些荒野中的絕望對於你們來說,在童年已經是深深烙印在心中的印記,哦不,荒野中的孩子,從來都沒有童年。我一路往北走,大約第十天的時候,我終於遇見了活人,但是如果可以給我選擇的話,我真的不願意見到這樣一個孩子,那個孩子被聚居地的流民拋棄,他的身體已經完全沒有站起來的能力,他大約只有五歲的樣子,我發現他時,他正在地上艱難的爬行,他看見了我,並且向我索要食物,我將隨身的乾糧塞進他的嘴裡,但遺憾的是,我已經沒有水了。”老康特擦了擦眼角,繼續說:“那孩子因為極度的缺水,雖然他的確很飢餓,但是最終他還是沒有嚥下那乾巴巴的乾糧。我親眼看著他在我面前死去,但是我卻無能為力。那樣一段時間裡,我甚至無法直面生命的脆弱,也正是那個時候,我才明白,能夠在城牆的庇護下成長的孩子,是多麼的幸運。”…;
每當老康特停頓的時候,屋子裡就會寂靜無聲。魯魯修坐在角落裡,她身上披著一身黑色的袍子,只露出兩隻眼睛,她看著自己的父親,這個在敘述過程中幾度哽咽的人,現在的他,是如此的陌生,卻又如此的親切。
“一路上我不斷的遇到這樣被遺棄的孩子,最後我感覺自己一定會死在茫茫無際的荒野中。我開始漸漸習慣了在路途中看見成群的屍骨,我甚至看見了那些已經失去理智的流民蠶食自己的同類。他們瘋了,我想,我也會跟著瘋掉的。”他揉了揉已經沒有幾根黑色的頭髮,對格林說道:“你是在荒野中長大的吧?”
格林點了點頭,說:“是的,那是一個很殘酷的過程,對於每個人來說,尤其是對那些現在還活著的人來說。”
老康特點了點頭,說:“這一切的根源都來源自戰爭,如果,沒有毀滅性的戰爭,這個世界或許不會這麼糟糕。不,這已經不能用糟糕來形容了。所以,希里亞從來不提倡發動戰爭,我們會捍衛自己的家園,但是我們從來都不崇尚戰爭。戰爭太殘酷了,現在已經偏體凌傷的人類無法再遭受這樣的打擊。至少希里亞無法遭受。”
“如果每個人都這樣想,或許這個世界還會有希望。”格林說完後抬眼看了看艾薇兒,艾薇兒可以避開了他的目光,低下頭來。雖然對索特城的戰爭不是,她發起的,但是作為安格瑪的城主,在聽過老康特的自述之後,也難免有難為之情。
平日裡一直很鬧騰的艾米麗這個時候也是出奇的安靜,她看著一臉滄桑的老康特,笑著點了點頭,她的眼中泛著淚光。莫莉低著頭撫摸著懷裡的庫庫,她不說話,似乎想起了一個人。或許她們現在所想的都是同一個人吧,那就是在安格瑪勢力侵襲中,被戰爭奪取性命的阿道夫,那是她們的爺爺,是除去彼此之外,她們唯一的親人。艾米麗之所以這麼依賴老康特,或許也是因為這個老人的言行舉止中,或多或少的有一些自己爺爺的影子在裡面吧。
貝貝拉靠在牆上,她似乎在想,如果沒有戰爭,或許自己的哥哥就不會死去,也許,這個時候正站在自己的身邊呢吧。她彷彿又看見了自己那個大塊頭一般的哥哥,想著想著,她笑了,笑著笑著,卻流出了淚水。
荒野中從來都不相信淚水,那樣的液體,在這個新時代中,起不到一絲一毫的作用。
“往北走,起初我可以看見成群的流民在荒野中無助地遊走,或者說,那些人能夠一直活到現在簡直就是一個奇蹟,或許那些人中有的人明天就會死去,但是在死亡還未到來的時候,他們已經沒有放棄可以生存下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