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廟祝還特地將自己以往用於挑糞的一個便桶煉製成香鼎,將“六合疫氣”與香火信仰結合,威力更增。如今在這瘟神廟內,更非彌斯力亞所能抗拒。
古往今來,瘟神雖然令大多數人避之則吉,但卻絕對稱得上是極具影響力的一尊神祇,不僅病人家屬常要拜祭,詛咒仇人時常見拜祭,而且官方也經常組織人拜祭。這種拜祭不僅僅為了消災,有時候也往往為了降災。因為古代皇權最忌諱的往往不是瘟疫流行,而是饑荒。相比饑荒可能導致亂民大規模集結造反,瘟疫反而是一種相對“安全”的消滅過多人口的方式。
此時彌斯力亞面門朝下趴到在地,四面金甲神將持兵環伺,形如刀俎下魚肉。廟祝冷笑上前,伸腳踩住男孩的頭,冷笑道:“待本廟公先行拷問,再等你的妖孽同夥上門,一網成擒。”
彌斯力亞眉毛皺成了一團,卻不是因為痛苦,而是因為對方的濃烈腳臭。忽然他有露出了一個詭秘的笑容,問道:“下午的血豆腐,味道還不錯吧?”
“什麼?”
廟祝一怔,剛剛感到不妙的瞬間,就感到一股撕心裂肺的劇痛從腹內傳來,而彌斯力亞的身形則驟然縮小,身體像一條沒有骨頭的遊蛇一般,從四面交叉的刀槍劍戟間遊走閃出,全身毫髮無損。
“你……下毒?毒……怎可能……傷我?”
剛剛還不可一世的廟祝,轉眼間生命已如風中殘燭,行將熄滅,只見他面色猙獰,雙手死死捧住腹部,在那裡,有一片血跡正在迅速擴大。
“不是毒,是我的血!”
彌斯力亞早已躍上一條離地近兩丈的樑柱,與金甲神將保持距離,小臉帶著無法掩飾的得意說道。其實由於廟祝如今已是痛不欲生,顧不上對金甲神將下令,所以這六名金甲神將還是呆在原地,沒有作出攻擊。
他自小就已被教育到了,要刺殺一個目標,目標的資料收集得越詳盡越好。所以他早就透過利誘、催眠各種手段,從附近村民口中將廟祝的底細摸清,尤其知道廟祝喜歡吃血豆腐,村民輪流供養,送入瘟神廟的供奉中每次都必不可少。
知道這點,下毒就是不錯的選擇,然而偏偏對方有具瘟神神力,不怕任何毒物。所以彌斯力亞就從自己的血入手,尋找機會將少量自己的血滲入當天晚上村民準備的血豆腐中。
他的血,理論上並不算毒,殺不死人,而且半血族的少量鮮血也不可能製造出什麼後裔。不過血族對於自己的血液尤具百倍控制力,加上他的冰火異能,這招相當於在對方體內埋下了一枚遙控炸彈,只要距離近到一定程度,即可引爆,有身體接觸時效果尤佳,廟祝如今身體表面雖然看起來損傷不大,但五臟六腑其實已經徹底糜爛,離死不遠。而瘟神神力,雖然可以散毒解毒,卻沒有醫療物理損傷,起死回生的功能。
而彌斯力亞之前雖然中了些許“六合疫氣”,但其實影響遠沒他表面裝出來的嚴重。畢竟他的本源生命力異常強大,這段時間又被王宗超淬鍊得無比精純凝練,而且從精神層面,他也並不畏懼瘟神。
王宗超之前曾和他講過一個故事——兩個人進一個荒廟避雨,見神像倒在地上,第一個人坐在神像頭上,拿神像擦鞋底,臨走還在神像身上撒了泡尿,而第二個人則小心翼翼將神像扶正,洗去泥濘,虔誠拜祭。兩人走後,神像對小鬼說我要罰人,小鬼問罰誰,神像說當然是罰那個扶我拜我的人,只因另外一個人根本不把我當回事,所以想罰也罰不了。
則其實也是神力的一個本質屬性,信則靈,不信則會大打折扣,越是弱小的神明越是如此。王宗超憑著對神力的最本質理解,幾乎可以無視真神以下的一切神力。而彌斯力亞從出生起就因生命力強大而毫無患病的時候,對疫病之神本就不存多少畏懼,又因王宗超的指點而事先對自己進行了催眠,所以些許“六合疫氣”對他造成的傷害其實有限得很。
不過他終究還是小孩,若是成熟殺手,一擊得手後立即遠遁高飛,根本不會同對方解釋什麼,對手越是看不破自己手段,越是死個不明不白越好。而他卻因遏制不住心中因擊殺遠比自己強大的對手的得意,和對方多廢話了幾句。
憑著瘟神神力,廟祝勉強吊住自己一條殘命,不至於暴斃當場,面色煞是猙獰駭人,忽然猛力一撲,將面前的香鼎整個推倒。
一時彷彿黃河決堤,黃水傾盆,猶如陰溝裡汙穢糞水以及屍體徹底腐爛後的黴渣膿液混合成的無窮無盡黃褐濁水與帶著各種不知所謂的噁心臭氣翻騰湧動,鋪天蓋地,充斥整座瘟神廟。
所有精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