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雯似是早已知曉,毫無半點猶豫說道:“全憑婆婆安排……”
“那好!”太常欣然頷首,她的眼眸突然異化,變得一片瑩白,竟然是與朱雯一般無二的漏盡天眼。
……
風捲起層層沙土,吹打得周邊的樹木發出噼啪的聲音,本就荒涼的荒山顯得更加的冷寂,淒涼。
一名衣衫襤褸的漢子在荒野力狼狽向前跑著,身上還有斑斑血跡。
他其實是逃兵。
如今中國軍閥林立,尤其是華中、華東地區,雖然迫於南北國民政府的壓力,在數月前於北平展開談判,商量和平統一。但其實多數軍閥仍然各懷鬼胎,謀求繼續當土皇帝。談不攏,最終還是要開打。相比東北軍方面,雖然多數軍閥的軍隊只是強拉壯丁拼湊起來的烏合之眾,但日本人卻加大了對各軍閥的援助力度,甚至以“維護日僑”為名義派兵進駐許多戰略要地,距離直接刀兵干預已是相差不遠。而南京國民政府則打起了坐山觀虎鬥的主意,暫時按兵不動,所以中國註定還是要亂上相當一陣子。
這漢子是湖北境內一土皇帝的部隊,與東北軍接上火,一仗下來,上千人的隊伍沒剩幾個,他趴著裝死,才撿了一條命,在死人堆裡扒了一天,才趁夜裡逃了出來。
這時一陣陰風吹過,樹上停息的鳥兒四散驚飛。他突然感到身上突然間有點沉重,而且脖子上還像被小風吹動,冷唆唆地,似乎有人在對著自已吹氣,這種感覺很詭異。
他回頭一看,發現身後無人,但是眼角佘光,卻駭然的發現,就在剛剛鳥兒驚飛的大歪脖樹上,不知在何時吊上了個白衣女人。
他毛骨悚然地回過頭來一看,只見歪脖樹上空蕩蕩的,不要說是個人了,就連只鳥都沒有。
“好像,有點不太對勁。”他感到身後冷喇喇地,身上還特別的沉重,似乎有個人壓在上面。
就這樣又想起奔了幾百米,他的步伐越來越沉重,心惶惶,頭昏昏,最後實在是邁步動腳步。而就在此時,他面前卻有一條紅色的條狀物向下拖拉下來,在他面前不住晃著。
他一顆心都快要跳出體外。戰戰兢兢順著這條紅色的條狀物向上望去。然後,他就看到一個正好伏在他頭頂,四肢無力的下垂著,跟著陰風漫無目的擺動著的白色身影。一雙綠油油滿是惡毒,死沉沉陰森森地從上而下注視著他,而那條紅色的條狀物,卻豁然是從口中垂下的長舌。
他只覺得全身如入冰窖,再也動彈不得,腦袋轟然一聲,隨即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恢復了知覺,迷迷糊糊看清一名三十多歲的道人站在面前。
“這位……道長……”他雖然腦袋仍然不算十足清醒,但也明白剛剛遭遇了吊死鬼,看來是眼前的道長救了他。
“剛剛是孤魂野鬼害你,已被我收服。”剛剛救人的齊藤一對他點頭一笑:“如今世道不平,還是少走夜路為好。我看你陰氣逼人,煞氣臨體,乃是有厄運傍身之相,快將八字說與我聽,好讓我幫你消災解厄。”
漢子自然不敢隱瞞,馬上如實說了,齊藤一聽後有些皺眉,心中暗揣:“又是命犯四柱煞之人……如今孤魂野鬼越來越多,怨氣也越來越厲害,而且所害都是特定命格之人,看來又是北邙鬼宗所為,究竟所謀何事……”
……
夜色下,月光灑落在秦綴玉身上,白色的光華像是水波紋一樣的微微盪漾,一點點乳白色的點滴,在月光中凝聚起來,緩緩進入她的口中。
良久,秦綴玉才停止吸入月霜。她吐了一口長氣,一道微黃色帶有腐臭味道的氣息,匯成筆直一線,從口中噴出。
噴出這道氣息後,秦綴玉睜開眼,這是每天呼吸時中吸入體內的各種雜質。有呼吸進入的,有粘附在身體上的,也有透過飲食進入的。清理掉身體中的雜質。她面板色澤就如微微透明的白玉,細膩無比,卻又毫無血色而不顯蒼白。身體上,隱隱發出一種純淨的香氣。張口時,牙齒潔白如霜,而且沒有一點口齒的臭味。
她伸出手來,雙手之間真氣運聚,先是熾烈如火,隨即寒氣森然,隨即又有濤聲隱隱、風聲簌簌、雲霧瀰漫、電芒閃爍,變幻不定,一瞬間就已換了六七種真氣屬性。
片刻之後,她雙手間又變得空空如也,彷彿什麼都沒有。然後她舉起手來,向前虛劈。
這一劈帶起的風聲幾乎弱不可聞,四周也不見任何動靜。然而過了三四秒後,秦綴玉眼前三丈開外一塊足有幾十噸重的巨石卻突然從中裂開,斷口平滑如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