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應龍嘆了口氣,無奈地對王宗超說道:“那就只能算了……話說,各喝各的茶多無聊,不如我們劃劃拳?”
說完,將手一伸,似是比了個剪刀,又似捏了劍訣,朝王宗超劃了過來。
王宗超將手伸出,卻是半掌半包,向對方手上裹了過去。
羅應龍這一出指,表面上平淡,但伸出的中指、食指指甲彈出,邊沿鋒銳如劍,表面平滑如鏡,無比鋒銳、也無比明淨,彷彿一柄無暇寶劍的劍鋒,泛著微妙的紫光,紫光照處,四周的一切都被秋毫畢露地映照出來。任何事物,在其映照之下,一切最微不足道、最不起眼的細節與結構都隨之顯露,一展無遺!
無限微分的細節,係數剖析展現,在紫光面前,根本沒有所謂的無懈可擊,一切都成了千瘡百孔,彷彿砂礫的胡亂堆砌!
更可怕的是,除了物質、元氣、神念之外,連空間與時間,在紫光照耀下都出現了一種微妙的斷續,一切都是不連續的,離散的,有隙可尋的!
而與此同時,羅應龍的如劍指甲,又呈現出一種讓人根本無法捉摸的靈動去向,如水潤下,無孔不入,無限深入的滲透。
無論是面板的縫隙、細胞的縫隙、原子的縫隙、念頭運轉、元氣流動的縫隙,都能夠滲透切入,將一切固若金湯的防禦化為烏有,直指最關鍵最根本的要害。
但羅應龍卻沒有觸及王宗超的手掌,他的劍指所面對的,始終是一個在王宗超掌中團團旋轉,無色無形的小小渾圓星宇。
雖然看上去只是一個彈珠大小的脆弱氣泡,但紫光照到星宇之上,卻不能滲入分毫,只是變成氣泡壁上一抹團團旋轉的紫色,不過映照之處,卻也讓人感覺那原本渾圓的星宇表面變得粗糙許多。
“類似兩儀微塵的空間手法?對於空間的縫隙,尤其是時光的縫隙,紫郢玄光雖能映出,但我還不能徹底把握住。”羅應龍眉頭微皺,手法連變,但劍指卻始終被幾團渾圓星宇擋住,難以順利施展所長。這一團星宇只是一個曲閉空間,雖非牢不可破,但如果冒然撞上去,只會陷入其中,成無法脫離其表面的一個影子,除非從完全垂直於表面的空間維度一切而入。
不過這難不到羅應龍,只是片刻功夫,他就捕捉到要害,屈指一彈,將這個渾圓星宇如同肥皂泡般一下點破!
星宇雖破,但在爆開的一瞬,卻有一股璀璨而混亂到極點的彩光在兩人掌間一閃即逝。雖然表面上點塵不驚,但羅應龍的手卻微微抽搐了一下,原本無暇透徹的紫光也出現了紊亂的波動。
“天魔亂法之力?”
羅應龍心中更奇,他明白這股雜亂彩光卻是無比兇險的,規則徹底失控錯亂的虛空亂流,雖然在規則完整嚴禁的世界,這股亂流只能維持電花火石的短短一瞬,但給自己造成了意想不到的麻煩。真不知對方究竟修的什麼門路,竟然還能兼顧天魔手段。
不過無論如何,羅應龍總算瓦解了星宇的阻攔,劍光稍稍頓挫之後,便長驅直入,在不損害王宗超“隔離服”的情況下,直透王宗超體內。
但下一刻,羅應龍就發現在對方“隔離服”的包裹下已沒了血肉之軀,有的只是一團人形的凝實元氣,雖然筋骨內臟氣血乃至每一處人體竅穴都無比具體逼真,但畢竟只是元氣所凝。而在這個人形氣團之內,又有數以百計的小小星宇沉浮運轉。
“竟然是‘一氣衍萬界’……在混沌狀態的元氣中隨意開闢空間,又將真身藏於某個空間之內,不過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分辨不出你的真身所在嗎?”
羅應龍好勝心徒起,紫色玄光大大熾,照徹人形元氣,將一個個渾圓星宇映了個分明,頓時發現這每一個星宇都蘊含著不同屬性的元氣,有著各自的空間曲率、宇宙常數以及一系列不同運轉規律,若是落入其中一切物理常數都會不可遏制地遭到各種扭曲篡改,比如光速、質量、熱容熱率、電阻磁性、動能動量都與正常狀態截然不同,從而飽受掣肘甚至自我崩潰,當真兇險莫測。
更頭痛的是,在混沌原力混淆之下,紫色玄光始終只能照到區域性範圍,而且還照得不甚清晰,只因除了混沌原力之外,還有另一種更為高階莫測的干擾。
“是都天神煞?這玩意簡直是天道迷霧,有這玩意在,一切天機都變得不清不楚。不過神煞感染的是你的本源,無論你躲到哪裡,我只管往煞氣最強的方向去就是了!”
羅應龍很快把握到關鍵,只管摧動紫玄劍光來回掃蕩,轉眼間,已然把握到在某個渾圓星宇之內,有著某個散發旺盛煞氣的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