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為,朱氏明明也曾和她透過那個意思,卻一直沒有找媒人來提親。反倒是接二連三的,來了些讓她驚訝的人。
之前的蕭家,是讓她氣憤,而現在的安容和卻是讓她有些不知所措。惶惶不安,陳氏不該答這話。
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啞著嗓子道駱大人,不是民婦矯情,實在是這件事我需和女兒商量……”
瞥了眼安容和,陳氏心道:女兒一直和安家女兒交好,和這安容和也算熟識。難道是因為這個,安容和才突然來提親的?
可這婚姻之事,卻不是他說了就是的。那許大娘性子乖張,自家女兒也不是省油的燈,這要是撞在一起,還不得……
“再說,安縣丞,你母親可你來提親之事?”
“伯母叫我的字就是……”安容和笑笑,神情恭敬,“家母一向喜歡貞娘,以後也會很疼愛貞孃的——一如伯母。”
陳氏的嘴角微微抽了下,卻沒有答他。
安容和雖然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可是這話裡話外,透出的意思,分明就是許大娘根本不他來提親的事。
“安——容和啊,這婚姻大事,除了媒妁之言,還要有父母之命。今日且不說我答不答應這門親事。你若是有誠意,決也得讓你母親親自來一趟才好……”
“伯母說得是。”安容和點頭,畢恭畢敬的,沒有半分不快之色。
駱振鋒在旁看著,嘴角撇了撇。這傢伙,哪怕對著他這個頂頭上司也沒有這樣恭敬過。看來,他還真是很相中林家的小娘子。
四人相對而坐,雖然並沒有太過冷場,可是這話說著說著也就無話可說了。
夜已漸深,在正房裡甚至能聽到廚下水桶倒地的聲響。陳氏皺起眉來,雖然那是如玉刻意發出的聲音,卻又不好出聲呵斥。
她何曾不覺得天已經晚了,可是面前三人不曾告辭,她也著實不好意思送客。再說,駱振鋒也不是普通的人。
正自皺眉,她終於聽到外頭傳來林貞孃的聲。
鬆了口氣,陳氏忙站起身,也顧不得禮儀,直接揚聲道貞娘,家裡有客……”
正走進二門的林貞娘聽到聲音,先是一怔,待看清屋裡坐的是誰時,腦子立刻就暈了。
她還以為安容和他們走了,這事兒也就算了了,可他們居然還真的……
“駱大人,”先是施了一禮,林貞娘又向沐子敬打了招呼,這才轉向安容和。
口齒微動,她囁嚅著,卻終於還是道安大哥,我知你好意,想要為我出頭,讓我有個面子好下臺階,又可震住蕭家的人不再鬧事。可是,你真的不用幫我幫到這個地步……”
安容和揚起眉,“幫你?”頓了片刻,他笑起來是,我是在幫你——可是,也是在幫。”
如果不是蕭七在鬧事,他還真不會一時衝動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出求親的話。
可是,過後,他卻有些感激蕭七的胡鬧。如果不是碰到那種場面,他可能還要把那份心意壓很久。
抬起手,想要握住林貞孃的手,可是還沒有碰到林貞孃的手,他就又停了下來。
瞥了眼正在緊盯著他們的陳氏等人,他還是極守規矩地笑著道貞娘,可否借一步。”
哪怕這會兒他很想把她擁入懷裡安撫,可是卻也不能讓她的清白名聲蒙上洗不掉的汙點。
略一遲疑,林貞娘沒有拒絕。
陳氏雖然心裡頗有不安之色,但見駱振鋒都往外走了,也不好再硬留在屋裡。
避開陳氏臨出門前投來的一瞥,林貞娘垂下眼簾,只看著的腳尖。
安容和近前一步,林貞娘立刻驚到。見她似有後退之意,安容和就笑,“果然是貓兒,假大膽!”
聽到安容和這一句話,林貞娘立刻就想起兩人初見時,安容和對她的那一番評論。
怒從心起,她抬起頭狠狠地瞪了眼安容和,惱道安大人,你一個官老爺,可不能這麼欺負我一個小女子。”
安容和莞爾,睨著她,笑道像你這樣的小女子,誰敢欺負呢?我只怕一言不合,你打破我的頭……”
“可是有人打破了你的頭,不過下場就不大好了……”掩著嘴,林貞娘笑盈盈地抬眼看去。
對上安容和明顯帶著笑意的眼眸,卻是一怔。
他的眼眸,平日總是如湖水般平靜,可是此刻卻似海般深邃,深潭般神秘,她的目光一望,就好像被吸進沒有底的幽潭般,再也移不開……
抿了抿嘴角,她有些彆扭地轉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