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肯定要撤的,反正當初也沒有想著用那個鋪子掙多少錢。”勝男端起茶壺給姐姐倒了被熱茶,沉吟片刻,說:“只不過咱們之前投了幾十兩銀子,也不能白白送給她們。另外,還玫瑰酒和玫瑰露,以後也斷不會給她們送貨。只是,怎麼做咱們得想好,畢竟楊掌櫃後面的老闆是知縣太太!”
“恩,我也是這麼想的,”四姐兒輕啜了一口茶,緩緩的說:“當時我也想著就當拿那錢孝敬知縣了,可後來才發現,這些人根本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甚至還把我的退讓當成了理所應當。楊知縣是一縣父母,也斷沒有與民爭利的道理。當初咱們肯和她們合夥,還不是幫著給楊知縣遮臉面,這還沒有一年呢,哦,她們根基扎住了,又有了肯效力的狗腿子,就像甩掉咱們,沒門!”
四姐兒真是被氣壞了,她們李家在梅水經營了上百年,人脈、財力也不是沒有,祖上更是經歷了幾十任知縣,還從來沒有碰到一個像楊知縣這樣的主兒呢!哼,老虎不發威,真當李家是病貓呀。
比起祖輩們,勝男肯花錢幫楊知縣開鋪子,那是給她們面子,可有的人就是給臉不要臉,哼!
“行,姐,既然你也這麼想,那咱們就這麼辦……”
勝男探著身子,湊在四姐的耳邊嘀咕起來。
“這……不太好吧,”四姐兒聽了勝男的話,有些猶豫,她雖然想擺脫那些不長眼的人,可也沒有想著害別人呀。
“恩,我再想想,”勝男的辦法很簡單,那就是禍水東引,把鋪子轉手給別人。自己不想和楊知縣有牽扯,但想巴結他的人多了去,至少、至少董家,等等,董家?勝男眼睛一亮,再會想到過年時聽到的某個傳聞,她又湊到姐姐耳邊,“這般……那般……再這般……”
這次聽完妹妹的話,四姐兒臉上的愧疚消失了,她眼中含著莫名的光,堅定的說:“小妹你放心,姐姐雖然從來沒有算計過別人,但她既然算計過你,那我對她也不會手下留情!”
“好,我也會到玫瑰鎮散佈些訊息,引她來上門!”
勝男見到姐姐的轉變,心裡很感動,四姐兒還是那個最疼自己的姐姐呀,聽說她的相公曾經被人惦記,便不再顧忌自己的原則,全身心的幫助妹妹。唉,面對這樣的四姐兒,她怎麼能不感激、不報答?!
“恩恩,我明白!”
姐妹兩個商量完大事,又聊了聊最近的瑣事,這才下樓來檢視鋪子的裝修情況。
這天下午,董大少帶著新娶的小妾陳姨娘來梅水巡視鋪子。
“大少爺,妾身聽說縣城有家名媛坊,專門賣胭脂水粉和釵環絹花,咱們好容易來趟梅水,妾身想去看看,好嗎?”
陳燕姐兒穿著枚紅色的褥裙,外面罩著夾棉的比甲,一頭烏黑的長髮彎成婦人髻,髮髻上插著一支金鳳釵,釵上嵌著紅寶石,再配上耳朵上的紅寶石墜子,活脫脫一個剛剛嫁人的小媳婦兒模樣。
“恩,去吧,”董大少一聽是賣胭脂水粉的鋪子,他的眼角忍不住的抽抽,伴隨著他麵皮抖動的頻率,有些許白色的粉末飄落下來。唉,沒辦法呀,上次在南山被一隻瘋貓抓花了臉,膏藥、花水不知塗了多少,還是沒有去根兒,臉上還是留下了一條一條的疤痕。
本來呢,他是個大男人,臉上有道疤也沒什麼,或許添了一道疤更顯得有男人氣概呢。可惜,董大少臉上的疤不止一條,而且形狀很曖昧,一看就是用鋒利指甲劃傷的樣子。讓人瞧了,免不了猜測:呃,難道董大少又犯了什麼錯,讓大少奶奶抓成這樣?!
董大少傷好後,出了一趟門,這樣的非議也聽了一天,回來後他就跑到自家老婆的房裡,二話沒說的直奔梳妝檯——擦粉!
還別說,董大少用了老婆半盒香粉,像刷牆一樣在臉上刷了一層又一層,面頰上的傷疤還真被遮住了。效果不錯,只可惜大少奶奶房裡的胭脂水粉海量消耗中……
想到這裡,董大少對著小妾一擺手,“多買點兒香粉,要最好的!”
“……好,妾身知道了!”
陳燕姐兒努力控制著,不去看董大少白得像麵缸一樣的臉,忍著噁心低頭答應道。
“恩,買完後也不要亂走,去五梅樓等爺!”
董大少見小妾一副敬畏的樣子,心裡很舒服,一甩袖子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聽到董大少遠去的腳步聲,陳燕姐兒陰鬱的抬起頭,在她白皙的臉頰上,有幾抹可疑的紅紫印記,看大小和位置,應該不是磕碰的。
她見周圍只有自己的貼身丫頭,一反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