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
大地被赤色的熱浪所覆蓋,四周全是被燒成黑炭一樣的人們的屍體。
對於只有自己還活著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議———
明明就連那麼高大的建築物都坍塌了,可是這個弱小的存在卻依舊頑強的活著。
不肯停下來的腳步持續的前進,沒有方向,也並不是追求救贖。
———單純的,只是懷著想要活下去的願望。
不,說奢望可能更加合適一點吧。因為就連自己都覺得太不現實了,想要得到救贖什麼的,根本就是妄想。
畢竟,這樣兇猛的大火,又有誰能夠挽救一個瀕死的小孩呢?
所以此身能夠擁抱的,能夠面對的,也只有絕望罷了。
呼吸很困難,肺部就像是被壓到極限的海綿,無論怎麼用力的汲取,也吸不到氧氣。
眩暈的感覺和身體一起倒在地上,麻木的表情面向天空———
那裡,被昏暗的顏色所包裹的,是正在向外分佈水分的烏雲。
然後就這麼突兀的下起雨來。
大地變得泥濘,那些竄上天空的火苗也漸漸的瑟縮了下去。
即使如此,卻也沒什麼意義了吧。畢竟,只要再過一會,這個依靠頑強而支撐到現在的身體,就會因為缺氧而失去生命。
然後變成和那些焦碳具有一樣屬性的東西。
儘管從外表上看可能要完整許多,但也沒什麼值得慶幸的地方。
無力的望著穹蒼,大腦和眼睛都是一片空白。
只是,就在絕望到想要閉上眼睛的前一刻,老爹卻帶著一臉幸福到馬上就要哭出來的表情,佔據了我所有的視野。
天空被黑暗所遮住,大腦也被中年男子的陰影所覆蓋。
心裡湧動著難以言語的感覺,欣喜到說不出話來的神智和淚水一起沉澱下去……
————————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現在走到這片荒蕪的土地上,還會覺得隱隱能聽到昔日那悽慘的叫聲。
對於政府將周圍開發的淋漓盡致,卻獨獨諷刺般的留下這麼大一塊空地的做法感到相當不解,可是卻也沒有什麼能夠抗議的手段。
更何況,雖然回想起來覺得非常難過,但也從來沒有忘卻的打算。
在莫大的痛苦之中,往往也能將幸福反襯的不可思議。
————稍稍仰起頭來。
琉璃色的夜空浸沒在深青色的泥沼之中。
血紅的月光帶著不祥的味道,充斥於天地之間。
總覺得今晚,似乎不是什麼應該出來晃盪的時間————教會的神父,也就是這一次聖盃戰爭的監督者也特意跑來說了,這兩天有教會的大人物來,最好哪裡都別去。
話雖如此,不過看言峰的表情,卻不像是對來人有多少好感的樣子。
至於遠坂則更是一臉厭惡的不停碎碎念個沒完沒了,那種感覺上就像是忽然到了更年期,然後妒忌少女的歐巴桑。
而SABER則還是那樣一副什麼都漠不關心的跟在自己MASTER的身邊,這種訊息顯然不會影響她的食慾,只是偶爾也會露出相當困擾的表情,如同遇到了一些怎麼也想不通的事情一般。
能讓冷漠的SABER如此困擾的東西,還真是好奇呢。
————不過追問的話,肯定會被殺的。
只有這一點,從少女美麗的聖綠色瞳孔中,可以理解的勿庸置疑。
櫻最近倒是來的比以前頻繁多了,不過看ARCHER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麼,總有幾分奇怪的不友善的味道。
另外藤村大姐似乎對遠坂頗為忌憚的樣子,罕見的採取了一副敬而遠之的態度,但是卻暗中的在餐桌上和SABER較起了勁————
其結果當然是慘敗的收場。
這樣的生活,如果沒有聖盃戰爭的話,就再完美不過了。
“士郎,到了明天也差不多,該是向住在你家的那兩個女人動手的時候了吧?”
背後傳來吉爾迦美什倨傲的聲音。
雖然是疑問,但事實上卻也沒什麼徵詢的意思,從嚴格意義上來說的話,恐怕用通知來理解會更加妥當一點。
這就是自己SERVANT一貫的處理方式,少年也非常的理解。
“————唔,終究還是要到了麼………那一天。”
苦惱的用雙手抱住頭,少年擺出一副痛苦到馬上就要發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