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首詩什麼地方不好,要落在最後?”
“我這麼說當然有我的道理。——我們這次的賦詩,紀夫人說了,以眼前春色為題,對吧?”
“是啊……”說到這裡,湯榮軒便覺得隱隱有些不妙。
杜二妞得意洋洋拿起湯榮軒的那首詩稿,念道:“‘風輕簾幕燕爭飛’——既然限於眼前春色,請問我們這眼前,簾幕在哪裡?”
“這個……,這是一種想像嘛……”
“那是文不對題!要是沒有限題,隨便你怎麼想都可以,既然限題了,當然要按照題目來,大家說對吧?”
他們詩社裡水平也比較差的要數縣衙典獄的姜峰的兒子姜承謙了,剛才點評詩句,他的詩平平淡淡,實在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本來還指望能有杜二妞墊底,可現在杜二妞已經奪得魁首,說不得他就要墊底了,正在沮喪,聽得杜二妞這麼說,頓時眼睛一亮,這湯榮軒自負文才,平時也不怎麼看得起他們,要是能讓他吃癟一次,那可就爽了。趕緊幫腔道:“對對!既然已經限制了題目,自然是要嚴格按照題目來的,人家二妞寫的詩,春日、山水、花草、飛燕、沙洲、鴛鴦,眼前可都有的,你詩中簾幕是家中才有,這桃林之中,卻是沒有的,那便是文不對題!”
湯榮軒漲紅著臉,道:“那她詩中融泥又哪裡有了?誰有看見飛燕嘴裡有融泥了?”
紀夫人聽他狡辯,不由皺了皺眉,道:“湯公子,你這樣可就不對了,春燕飛到江邊,便是為了銜泥做巢,這是人人皆知的,難不成非要捉一隻來看看有沒有?便是沒有,也是一種合理的想像。你的卻不切題了,原本我也覺得偏題,只是你整首詩意境也是不俗的,便沒有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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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潛規則
一旁的黃詩筠嘆了一口氣,道:“說的是,這個毛病不僅湯公子詩中有,我的詩詞中也有,——‘綠楊陰轉畫橋斜’,這畫橋也是我憑空想象。卻也不是眼前春色裡有的了,二妞所言並沒有不對的,是我們沒有切題。算我輸了。”
湯榮軒見黃詩筠低頭認輸,也無話可說了。
“嘻嘻!”杜二妞見二人這樣,知道自己說對了,非常的高興,拿起那老大一個酒樽,咚咚倒滿了,遞給湯榮軒:“喏,你是最末一名,你先喝。”
湯榮軒訕訕道:“我怎麼是最後一名了?”
杜二妞瞪眼道:“你都說了黃姑娘是益州第一才女,你難道還想讓姐姐墊底?”
湯榮軒尷尬一笑,道:“好好,我墊底。”拿起酒樽,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乾了。這一酒樽太多了,差不多有三碗。湯榮軒一口氣喝下去,頓時頭昏眼花,胃裡翻江倒海一般直想吐。
他漲紅著臉,強行忍住,正要喘一口氣,不料杜二妞又已經到了滿滿一酒樽遞了過來,道:“你是最末,要罰兩樽!快喝!”
湯榮軒苦笑道:“能不能緩緩……?”
“不行!”杜二妞好不容易有了這樣一個報復的好機會,哪能放過,“以前罰我酒,可也沒聽你說過讓我緩緩的,你還是個大男人呢!快喝!”
湯榮軒只好硬著頭皮接過,咕咚咕咚又喝了下去。
這下子,那很快便頭昏眼花,站立不穩,一個勁地乾嘔欲吐,紀夫人皺眉道:“別吐,你要吐了,咱們可就掃興了!”
他的書童趕緊過來幫他又是捶背又是撫胸的,好半天才勉強忍住了嘔吐。
黃詩筠卻不讓杜二妞催促,自己拿了一個新的酒樽倒滿了,慢慢飲盡。這一海下去,不由的也是俏臉緋紅,跟火燒雲一般,更顯得嬌媚可愛。
湯榮軒醉醺醺大著舌頭道:“不行,我……,我不服……,再來!咱們還是……以春為題!這次不限眼前景緻,二妞,你可敢……再來一首?”
杜二妞有了蕭家鼎在後面撐腰,當然不懼,圓鼓鼓的胸脯一挺,道:“我怕你啊?來啊!”
紀夫人點頭道:“諸位以為如何?”
黃詩筠紅霞滿腮,胃裡也很是不舒服,她被是透過一年一度的益州詩會當選為新一屆益州第一才女,那可是真材實料,雖然嘴上謙虛不敢當,心裡卻是自詡的,沒有想到這一次竟然輸給了在她眼裡也就是個傻瓜蛋的人,心裡一萬個不服。可是人家那一首詩當真寫得比自己的好,這卻不能不承認。不過,再來一首,一定要贏了這胖妞,所謂哪裡跌倒就在哪裡爬起來。當下也表示贊同。其他人自然也沒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