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拱手道:“你有事就先忙,忙完了早點過來,小弟在翠玉樓等著蕭兄!”,說罷,帶著僕從走了。
蕭家鼎聽他跟自己說話,儼然已經是多年好友似的,心想這人倒是有些意思,不管是否進得了衙門,也可以跟他交個朋友來往來往。
他關上房門,拿起一套錦緞衣袍換了,竟然是十分的合身,又讚歎這胖子很心細,僅僅昨晚那麼會工夫,他就已經看出來自己的身高尺碼,做的如此貼身。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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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城縣衙。
下午上衙時分,縣尉鄧全盛踱步進了角門,徑直往自己的簽押房走。一路上皂隸、書吏見到他,恭恭敬敬站立一旁施禮,等他過去了再忙自己的。鄧縣尉對於這一切,已經熟視無睹,只是慢悠悠踩著衙門青石甬道往前走著。
快到簽押房的時候,他看見旁邊的刑房屋裡幾個書吏在嘻嘻哈哈說著什麼。刑房司法徐厚德手裡拿著一張紙,正搖頭晃腦讀著。便邁步走了過去。
一看見他過來,那幾個嘻嘻哈哈的書吏趕緊收斂了笑容,站在了一邊,低頭垂手而立。唯獨那徐厚德,正低著頭吟誦詩句,沒有看見,兀自嘖嘖連聲的稱讚:“這詩句當真寫得好極了,難怪那鍾文博不是他的對手,七步成詩,厲害啊!那鍾文博這下子臉可丟盡了,看他還有什麼臉面當那什麼益州第一才子!哈哈……”
他剛笑了兩聲,他身後的書吏已經看見門口的鄧全盛陰沉的臉,趕緊的用胳膊肘捅了他後背一下,徐厚德轉頭望去,那書吏朝門口努努嘴,徐厚德回頭,這才發現了門口站著的鄧全盛,嚇了一跳,慌忙起身拱手,訕訕道:“鄧縣尉!”
鄧全盛哼了一聲,道:“看什麼呢?這麼熱鬧。”
“沒……,沒什麼……”鄧全盛手裡拿著那詩稿,想藏在身後,又覺不妥,有些尷尬地笑著不知道該怎麼辦。
徐厚德這刑房司法,從職能上看可以類似縣法院刑庭庭長,但是,級別上卻不同,司法也是屬於吏,沒有官品。而鄧全盛這縣尉卻是從九品上,算得上個芝麻小官,相當於縣公安局副局長兼縣法院副院長(縣令有躬親獄訟的職責,擁有縣級司法最高權力,親自主持破案和審案,所以縣令是兼任縣公安局局長和法院院長),鄧全盛正是他的直接主管領導,所以很是惶恐。
“是詩詞嗎?給本官看看!”說罷,伸出手來。
徐厚德只好把手裡的詩稿放在他的手裡,訕訕道:“是昨晚上翠玉樓前一個叫蕭家鼎的外地書生寫的幾首歪詩,都沒有記全,我們正笑話呢。”
昨晚上的事情,鄧全盛已經聽說了,當下掃了一眼那上面的詩句,道:“本官拿回去瞧瞧有什麼了不起的地方。”說罷,揹著手,拿著那詩稿,轉身走進了自己的辦公簽押房。
瞧見徐厚德滿臉愁容,一個書吏好奇地低聲道:“徐司法,你怎麼了?”
徐厚德嘆了一口氣,低聲道:“你們不知道嗎?鄧縣尉是那鍾文博的父親一手提拔的,兩家關係好得很。昨日鍾文博當眾受辱,連帶他臉上也不好看啊。——我剛才沒有說什麼不妥的話吧?”徐厚德憂心忡忡瞧著那幾個,他著實有些害怕得罪了縣尉大人,縣官不如現管,惹火了分管領導,那不是自己找殘廢嗎?
幾個書吏哪裡敢說實話,忙不迭搖頭,賠笑道:“徐司法您沒有說什麼不妥的話啊。”
徐厚德苦笑搖搖頭,總覺得自己先前說了什麼不太好的話,這一緊張,又想不起來說的什麼了。
一個跟他關係比較近的書吏賠笑低聲道:“不就是以詩會友嘛,輸了也沒有什麼,鄧縣尉應該不會計較這些的吧。”
“你知道什麼!”徐厚德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你們太不瞭解鄧縣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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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全盛坐在寬大的几案後面,整個人都好象看不見了,唯獨他那張陰雲密佈的臉上小小的三角眼,死死盯著桌上的那詩稿。
突然,他一把抓起了詩稿,刷刷撕得粉碎,扔在了地上。嘴裡咬牙切齒念出了那個討厭的名字——“蕭家鼎!”
他生了一會兒悶氣,心裡盤算著晚上該怎麼去鍾文博家寬慰一下。隨手拿起送籤的文書開始批閱。
其中有一份狀子,正是那郝大郎強姦被拐賣的蕭家婢女三娘生下一子,蕭家想要要回去的事情。這個案子上一次報到他這裡,他已經駁回了,這一次又報上來,他正心情不好,不由有些惱怒,正要批示駁回,眼睛突然定住了,落在了最後署名上——代書人: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