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一看,卻是鄧縣尉。
鄧縣尉滿面春風過來,道:“聽說你昨夜奉命帶人前去抓捕案犯去了?是什麼案子啊?”
蕭家鼎拱手道:“是趙氏私通那個案子。已經將私通的趙氏和姦夫劉鄉正當場抓獲!”
鄧縣尉不由臉色微變,道:“這趙氏當真與人私通?”
反正這個案子已經眾人皆知,而且他是負責本縣刑案的,遲早也會知道所有案情,所以蕭家鼎也不隱瞞,道:“是啊,姦夫是劉鄉正,兩人正在私通的時候,被羅村正帶著人當場抓獲,並按照他們的鄉規民約把兩人押解遊街視示眾。”
鄧縣尉哦了一聲,片刻,才回過神來,擊掌道:“好一對姦夫淫婦!抓得好,這趙氏裝作清純,把我們都給欺騙了,卻原來背地裡這麼淫蕩!”
“這趙氏不僅是淫蕩,”蕭家鼎瞧著他,微笑道:“還有狠毒!”
“狠毒?蕭執衣你這話是說……?”
“沒錯,她殺害親侄兒的事情已經查清,是那劉鄉正私下買通威逼童氏等人,他們才翻供的,相關證據已經提取,二人也已經供認不諱,另外,那劉鄉正還供述了殺害他的親嫂子、還有黃岩村的金老三,以及他的跟班小廝東子。相關證據都已經提取。”
鄧縣尉臉色更是難看,眼見蕭家鼎要走,趕緊又攔住了,低聲道:“蕭兄弟,有沒有時間都我那裡坐坐,咱們再聊聊?”
蕭家鼎聽他連稱呼都改了,暗自好笑,臉上卻是一付為難的樣子道:“這個,我著急著去跟康縣令覆命呢。”
“耽誤不了多久的,走走,正好我那裡有一件寶貝,想讓兄弟鑑賞一下呢。”
“那,只能耽誤一會,我著急著見康縣令!”
“行行,不敢耽誤兄弟太多的。走走。”
蕭家鼎便跟著他進了他的簽押房。等蕭家鼎進來,鄧縣尉把房門關上,請蕭家鼎坐下,自己也不坐在几案後面,而是從屋角的一口箱子裡取出一尊金佛,放在蕭家鼎的面前,道:“蕭兄弟,你看這個如何?”
蕭家鼎瞧了一眼,這小金佛也就拳頭大小,拿起來感覺了一下,沉甸甸的,想必是純金的,便道:“很好啊。”
“既然蕭兄弟喜歡,就送給蕭兄弟了!”
蕭家鼎早就知道他要想自己行賄,跟這種貪官,他是不可能同流合汙的,這個底線早已經打定。而且,這鄧縣尉是個十足的笑面虎,絕不能讓他這樣的笑面虎擋在自己上面,否則那是非常危險的,必須先下手為強。他之所以把劉鄉正行賄這方面的口供藏了起來,便是要集中足夠證據之後再重拳出擊。但是,在這之前,他不能打草驚蛇,不能跟他撕破臉。
當下,蕭家鼎故作驚喜而惶恐道:“這個……,所謂無功不受祿,我不能要!”
“咱們自家兄弟,還客氣那些做什麼?蕭兄弟來到衙門,我還沒有送什麼像樣的賀禮呢!正好補上。”
“不不,嘿嘿,多謝鄧縣尉的美意,但說句話縣尉可不要生氣,我這個人是不信佛的,所以,這佛祖塑像我可不敢要。常言道,請神容易送神難。我又不信奉它,擺在家裡,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啊。所以,縣尉的好意心領了,我實在是不能收的。”
鄧縣尉愣了一下,想不到蕭家鼎居然拿出了這樣一個託詞,一時不知道如何回覆。
蕭家鼎又滿臉堆笑道:“縣尉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咱們都是老朋友了,沒有必要搞這些虛禮嘛。”
鄧縣尉一時找不到合適的禮物,又著急著想知道結果,聽蕭家鼎這麼說,又見到他一臉的誠意,便訕訕道:“那好,那我說了,這個案子嘛,涉及到我們少城縣的榮譽,要是真的被定了錯案,那咱們所有人可就麻煩大了,當然也包括我,所以,嘿嘿,蕭兄弟,這劉鄉正和趙氏的口供,能不能給我看看?我想了解了解,這個案子到底有沒有把握翻回去。”
蕭家鼎心中暗笑,他已經預料到鄧縣尉會這麼說,他也知道鄧縣尉其實想看什麼,趕緊惶恐地將手中筆錄遞了過去,道:“沒問題,縣尉請過目。”
鄧縣尉接過筆錄,認真看了起來。對於趙氏的口供,他幾乎是一掃而過,而對於劉鄉正的,他則看得非常的仔細。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在看。額頭上,隱隱有冷汗。
蕭家鼎自然明白,他在看劉鄉正是否說出了向他行賄的事情。這一部分的口供,他已經收了起來,不在裡面,鄧縣尉自然找不到。
鄧縣尉看完之後,很明顯地舒了一口氣,似乎又覺得自己有些失態了,忙又滿臉是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