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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如何培植這樣一個人呢?他想到了他的祖父,他的曾祖,乃至他的曾曾祖父曾經做的,那就是織造這個官職。可別小看這個從三品的絲官,實際上,這個官職歷來都是皇帝的耳目,也歷來都是由與皇室有千絲萬縷關係的人擔任的。這個佟文昶,雖然家境貧寒,但出身高貴,在內務府當差十多年來,雖然官職低微,卻一直勤懇能幹,此番簡拔,咸豐有九成的把握會令他感激涕零的。而他的妻子婉兒曾經服侍過自己與皇后,是知跟知底的忠實可靠的人。所以從各方面來看都是很合適的人選。而看他現在這副如沐春風的樣子,咸豐的心又定了幾分。不過,他馬上又裝作不經意的和臣子話家常的口吻:

“對了,文昶,聽說,婉兒最近有喜了?”

“回皇上的話,婉兒已經三個多月了。”

“那麼這一次你去南方上任,婉兒就不用跟去了。正好貞兒——皇后也沒有什麼事,讓婉兒進宮住些日子,這裡嬤嬤宮女們多,照顧得也方便些。”

“皇上,臣不知說什麼才好,臣定當殫精竭慮,不負皇上厚望!”

佟文昶叩頭如儀。

西暖閣的那架乾隆爺留下的自鳴鐘在這時“噹噹噹當”的響出了聲。

英俊都統

回憶在這“噹噹噹當”聲中結束。打破他的回憶的又是小女兒一驚一乍的呼聲:

“阿瑪,阿瑪!”

原來是城門口到了。

一隊守城計程車兵在城門口巡衛著。每一個進城的,凡是他們認為可疑的,都會盤查一番,這便使進城的速度慢了下來。

“車上的,下來,下來!”輪到他們了,那個骨瘦如柴,露著一口黃板牙的兵士大呼小叫的。

文昶順從的和兩個女兒下了車,他們後面的那一輛車載著的乳孃沈氏和兩個丫鬟依蝶與吟翠也下來了,趕車的小廝不服氣的想說些什麼,被文昶用溫和而堅定的眼神制止了。

“你們是幹什麼的?從哪兒來,進城要做什麼?”

兵士見文昶雖然穿的樸素,但是相貌不凡,不由的聲音降低了八度。可是話問出來還是那麼不客氣。

“在下姓佟,是個買賣人。這兩個是我的女兒,其餘的是我的家人。我們從京城來。”文昶客氣的,卻不卑不亢,一口純正的京片子把四周一震。

黃板牙圍著佟文昶前前後後的轉了一圈,很有點不相信的樣子,又瞧不出什麼破綻來,正僵持間,忽聽得震耳的馬蹄聲,“答答答答”的,兩乘快馬旁若無人的從城裡射出,速度之快看不清馬上之人的面目。

“這是何人?”文昶見四周的兵丁熟視無睹的樣子,不由得問。

黃板牙從鼻孔裡噴出個“哼”字來,一邊得意洋洋的,“看你這外鄉人也不知道,告訴你吧,這是我們瑞將軍和羅都統。這二位的馬術,簡直不相上下,這不,又比試去了。”

“瑞將軍,是統領浙江軍務的瑞昌將軍嗎?”

佟文昶笑著道,他竟不以黃板牙的態度為忤。

“呀呀呸!我們瑞將軍的名諱也是你這人叫得的?你到底是什麼人?不會是個長毛奸細吧!”

黃板牙斜覷著眼,一隻手有意無意的捏著。文昶不答話,只是微笑。

那邊的阿綾早就不耐煩了。剛才一直被姐姐抓住手,姐姐的手一鬆,她的話也就飛出了口:“你又是什麼人,竟敢在這裡侮辱我的阿瑪?!”

黃板牙剛要說什麼,卻見又是一陣馬蹄聲,原來是剛才跑出城外的兩騎快馬,又跑回來了,那馬上其中的一個人大呼小叫的:

“是筠亭兄嗎?瑞昌有失遠迎!”

黃板牙那張闊口僵在了那裡,只見佟文昶高聲的應道:“雲閣老弟,你好大的威風,一騎出紅塵,眼前無故人啊!”

“哪裡,哪裡,筠亭兄言重了!”

說話間,兩騎快馬已經到了面前。一躍而下兩個人來,前面的一個身長八尺,眉目剛武,四十上下年紀,一身黑色馬蹄袖兩開衩戰袍,外罩著紅色巴圖魯背心。後面的一個二十餘歲,一身藍色的戰袍顯得身材修長,腰板筆挺,如刀刻般的五官,俊美清朗,只是他的表情冷漠了些。他當然知道,那一對姊妹花正偷偷的看著他呢?他卻甩甩馬鞭子,很不在意的樣子。

打前的那位正是杭州將軍瑞昌,負責杭州防務,他是滿洲鑲黃旗人,鈕鈷碌氏,正好和文昶的妻子是一個旗。兩家扯來絆去還有那麼一點親戚關係。前年瑞昌回北京述職,和文昶有一番交往,言談之間,頗為投契。沒想到今年,文昶也到杭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