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河的機關幹部中,百十號人良莠不齊,出的怪事不少。班子中你整我,我整你的現象有,幹部隊伍中酗酒、賭博、打架、下鄉摸人家女人的有。雖然我的本意是不想整人,但是整頓一下思想確實是十分必要的。
集中建設活動,黨委書記是第一責任人,下派工作隊直屬鄉鎮黨委書記領導。工作隊長要把活動的進展情況、發現什麼問題、何時轉移步驟,向黨委書記及時彙報。於是,我就定了一個調子:要透過這一次活動,讓灌河鎮機關幹部,自上而下,人人受到教育,個個洗上一個溫水澡。在開始的階段,我親自動員,認真抓了一氣,使大家對這一活動真的不敢怠慢,機關風氣空前好轉。後來就不行了,由於工作太忙,這些細吹細打的事情,實在沒有工夫顧及,我就交給組織書記左平奇,讓他整天陪著工作隊,一邊工作,一邊吃喝,上下通和,都比較如意。此後,我只是每隔一個階段,聽一聽較大點的情況彙報。工作隊長葛平是縣直黨委副書記,我們在縣委是老夥計,彼此相交很深,相互理解。他看到鄉鎮工作每天就跟打仗一樣,就不過多地攀扯我,向上彙報又總是說我高度重視,親自參加云云。他和平奇一起,把集中建設活動做得如同“光屁股騎扁擔,有板有眼”,既紮實,又沒有讓我們感到麻煩。所以,整個集中建設活動,我這個鄉鎮基本上做到了上邊滿意,班子滿意,下邊滿意。到了自我剖析階段,我們也開了黨委生活會,我自己帶頭做自我剖析,並要求大家只說“‘但是’以後的問題,不說‘但是’以前的成績。”機關上下,雖然沒有弄得人人自危,由於抓得聲勢大,雨點也不小,就起到了一定作用。工作隊摸到了很多情況,其中關於春亭的一些情況,老葛親自給我交換意見,無非是一些男男女女方面的事情,聽了以後,我交待老葛,無論如何給我按著,不能擴散。就這樣,集中建設活動轟轟烈烈地搞了兩三個月,臨收尾時,只處理了一個長期不上班,只知道賭博的接班職工鄭小山。這孩子害怕極了,半夜裡到我的屋裡哭哭啼啼,“啪啪啪”地直打自己的臉,檢查也請人寫得十分深刻,我就決定給他留了一碗飯吃,沒有開除他。對於其他一些人,一律以批評教育為主,凡是涉及男女關係之類的事情,我都讓工作隊給當事人見見話,給予警告,但必須保密,並未給予追究。所以,整頓下來,沒有造成不必要的矛盾,人們的心情很順,大家都感到滿意。
一天,老葛對我說,“老弟,政法委韓書記給城郊鎮總結成‘三個大鎮’”,我說,“哪三個大鎮?”老葛講了那個讓人噴飯的笑話。
原來,去年政法委韓書記從一線退了下來時,休息了一段時間,這次搞“鄉鎮集中建設活動”,縣委把他抽調到“集中建設活動”辦公室,由他帶了一支工作隊到城郊鎮搞這項活動。
工作開展到最後階段,需要人人講清楚。韓書記叫鎮黨委書記安排一個房間,放一桌、一椅、一件酒、一個大茶杯,然後分別叫來男的副鄉級領導開展談話。
進來一個後,韓書記讓每個人都站在桌邊,開腔就問:“這幾天不咋喝酒吧?”
這些同志無不誠惶誠恐地說:“整頓期間,要求這麼嚴,誰還敢喝酒哇?”
韓書記就把酒瓶開啟,“咕咚咕咚”倒上一茶杯,“那好,今天老哥我給你補補屈兒,你把這一杯酒給我喝下去!”
“嘿嘿,韓書記啊,有啥話你就直說吧,誰能一下子喝這麼多酒啊!”
韓書記扳起臉:“喝!”本來韓書記在縣裡就是老資格,又是工作隊隊長,沒有人敢違揹他,只得分作幾口喝下去,一下子就臉紅脖子粗了。
這時,韓書記開始工作了,他說,“咱們今天不講你的成績,也不講你有什
麼政治經濟問題,就說說,除你的女人外,你和其他女人睡過沒有?”
來人一臉尷尬:“哪會有這事啊!”
“真的沒有?我不信。”
“真沒有!”
“那好,說明你不承認。”韓書記在地上鋪了一張報紙,嚴肅地說,“你就跪在這上邊賭個咒,你說如果還和另一個女人發生過性關係,那就算你媽!”
這個咒顯然是太毒了,沒有人敢賭咒。
“哪你就老實坦白吧,你也知道,咱們弟兄也不是一天半天了,誰的底細我都清楚,你就老實地說出來,我也不記錄,另外給你嚴格保密。”
由於心虛再加上喝了酒,這人就呑呑吐吐地說了出來,之後,再盤問細節,說一個還不行,必須有幾個說幾個。就這樣,擠上一兩個鐘頭,就把所有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