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十分不耐,伸了手摁住她的頭不准她亂動。
而強迫一隻殭屍擁有憂患意識這種東西,實在是不現實。巧兒只得在它胸口寫字,比比劃划著告訴它自己要出去找活計,一人一屍總不能靠偷來的錢過活,而且這客棧雖小,收費對身無所長的我們來說,可也是很高的。
綠瞳殭屍很是不解,對於人類的習性,它偷窺過很長一段時間,可那都是在暗處,什麼是活計,它就弄不明白了。
巧兒只得耐著性子給它解釋,比如人類的錢是靠做活計掙來的,而不是放在一個地方想要就去“拿”的。
而這些活計呢,就是僱主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做完了他就付你錢了,但是付多少還要看你具體幹什麼工種。
綠瞳殭屍似懂非懂,它和巧兒交流是件很累的事,好在一人一屍性子都不錯,於是它不恥下問,她知無不言,它懂的也漸漸多起來。
但綠瞳殭屍顯然不同意巧兒想要自己找活計掙錢的想法,一個好殭屍怎麼能養不起自己的玩具呢?
於是它思謀了一陣,回覆巧兒——我去!
事實證明,漢字果然博大精深,巧兒還以為它在罵人……
白天它自是不出門的,但它也不讓巧兒出去,就死死地將她圈在懷裡。巧兒掙扎不脫,店小二敲了兩三次門催他們吃飯,她都只得拒絕了。
到晚間,它出來活動,巧兒才吃到一餐飯。飯畢後它仍然打算馱著巧兒出去,巧兒死不同意——外面那麼多人,多丟人啊!
一人一屍較了半天勁,終於達成共識——她牽著它的手出去。路過大堂時還有人記得這位,引起了小小的圍觀。
而這次它的目的地卻跟以往不一樣,這時候它通常應該找一處山靈水秀之地吐納風露月華才對。此時它卻牽著牽兒往人堆裡扎,兩人逛了好多處,巧兒才明白它的意思——它竟然想要找個活計。
可是一個殭屍能幹什麼呢?
巧兒也犯了難。
起先巧兒是打算讓它去當跑堂,掌櫃的對它的長相還算滿意——雖然眼珠兒瞅著有些駭人,但是長相還是端正。原本都定下了,可惜一聽它不懂“本地”語言時,對方立刻打了退堂鼓。
一個夥計聽不懂客人說什麼怎麼行呢?
於是跑堂這份活計便算是泡湯了。
它一路跟著巧兒,還十分不明白——為什麼又走了呢?
巧兒也有些躊躕,確實語言障礙是個問題,而且它脾氣……貌似也不怎麼好……
所以她再試著跟它提起自己出去找活幹的事,畢竟她也算有些力氣,能找的活計還是挺多的。
它卻生了氣,再不回她。
一人一屍往前走,漸漸地傳來水聲,前方竟然是一處碼頭。來往工人正在忙忙碌碌地卸船上的各種貨物。
巧兒一看,這好像成!
她找了工頭商量,那工頭一見他的個頭、身板,也十分滿意,但他何等奸詐,一聽說它聽不懂本地話,立時便往死了壓價,一晚就給十文錢。
巧兒左右想了一下,也就答應下來。其實她也並不認為綠瞳殭屍能掙什麼錢,只是希望讓它感受一下,老是被人拒絕的滋味,不好受。
綠瞳殭屍卻是非常高興的模樣,當時便打算上工了,巧兒很是擔心,自然也就在旁邊沒有回去。
裝船卸貨這些都是體力活,聽不懂話沒關係,看別人搬到哪裡,你照著做就行。
綠瞳殭屍模仿能力本來就強,這個難不到它。上工時是搬運私鹽,一袋鹽差不多兩百斤。有人專門負責將鹽放到搬運工背上,然後運到離此一里地的倉庫暫存。
它也學著其它工人一樣往船口搭的橋板上一站,人將鹽往它肩上放了一袋,它試了試,仰頭看人家。最後人家不耐煩了:“走啊!”
它等了半天,終於腳一勾,又勾了一袋在肩上,好傢伙,這一下子就四百來斤。裝卸工不敢吱聲了,誰知它左右一試,又勾了一袋扔肩上,就這樣它還不滿意,但是背只有那麼大。
它遂轉身,跟著前面的工人將鹽運到倉庫。
工頭一看,可高興壞了——這下撿到寶了,以一抵三呢!
可他心本黑,錢可沒打算加半個。
綠瞳殭屍去了倉庫一次就認識路了,然後它就不耐人類的這種行走速度了,這在它看來哪裡是走啊,簡直就是挪動。
所以這一次,它扛著三袋鹽,火把之下,昏暗的碼頭,眾人只見一溜輕煙——它不見了,然後一溜煙——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