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就道:“小姐,不好了,陳小姐失蹤了,三老爺領了東府的崔先生正四下尋人。”
崔先生,據說是一個對破案頗有心得的人物。
程醉蝶心頭一驚,“她丟了,管我何事?”她是燕國公的外甥女、是老夫人最心愛的外孫女,就算查到她頭上,誰人敢動。這麼一想,也越底氣足。
然而,湖藍的後一句卻頓讓程醉蝶慌了神:“崔先生領著家奴小廝,在石獅巷發現了一具女屍,剛才已喚了翠柳、翠煙去認屍,奴婢聽人說,那女屍身上戴的耳環、絲絛和玉鐲像極了陳小姐……”
才半日啊,這麼快就發現了。
要是再查到她這兒來……
程醉蝶有些慌了,這可是一條人命,她不擔心燕國公府會打罵她,因為他們不可能這麼做,但若是慕容宸知道是她派人殺了陳小姐,只怕再不肯理她。
她聲音打顫地問:“那人……是陳小姐麼?”
湖藍搖了搖頭:“翠柳、翠煙兩個哭得很傷心,聽人說,昨兒陳小姐已經賞了她們自由身的……沒想就出了這事,不知道夫人會怎麼處置她們。”
程醉蝶道:“出去,把涵綠給我叫來。”
湖藍提醒道:“小姐忘了麼。夫人說涵綠該出府配人了,昨兒剛賞了她出府準備嫁妝,今兒一早就離開了,由新來的漾紅服侍你。”
離開了……
涵綠也不曉得其間的內情,她只與容娘說過,容娘是她母親留下的心腹,不可能說出去的。
程醉蝶想到這兒。懸著的心復又落回到肚子裡。
*
黃昏時。孔氏坐在花廳裡,慕容昱與崔先生、慕容宣正說著陳小姐的事。
崔先生道:“經翠柳、翠煙二人辯認,從體形、衣著的服飾、佩戴的飾物來看。應是陳小姐。二女說,她們是在洛陽別苑開始由世子選出來服侍陳小姐,究其陳小姐身上有何特徵,連她們也不清楚。每次陳小姐要沐浴。都不讓人服侍。女屍被毀容,死前受為極其痛苦的凌辱。”
孔氏不忍聽下去。想到慕容宸的叮囑,憤聲道:“世子離開前,再三要我厚待陳小姐,人就這樣死了。要我如何與國公爺、世子交代?”
人死了,還是被人先凌辱,先殘殺。
呂連城是燕國公父子想要收用之人。而這被殺的還是呂連城的未婚妻。
孔氏一想到這兒,就有種不知如何面對燕國公父子的憂色。
人。是交給她的。
可人卻是死在了范陽。
慕容宣一臉憤怒,“會不會不是陳小姐?而是有人要故意混亂我們的視線?”
孔氏望向崔先生,“府裡就真的沒人能辯得出來麼?”
慕容昱道:“翠柳、翠煙一會兒說是,一會兒又說不是,只說身上的衣物、飾物確是陳小姐,體形也像。”
崔先生沉吟片刻:“近來城中、城外也沒各家報有走失的女眷。”
也就是說,這個人很可能就是陳湘如。
慕容昱道:“今兒一天,抓了幾個可疑的下人,據他們供認,諸多證據都證實這事兒是醉蝶做的。”
孔氏握緊拳頭,她從來就對程醉蝶沒有好感,尤其是要做慕容宸的妻子,她也不樂意,以她兒子的優秀,要什麼賢惠美麗的女子不能。
孔氏按捺住性子,慕容昱說這番話,定是有十足的證據,“若此事真與醉蝶脫不了干係,太夫人那兒我去說。”
那麼,她就有解除婚約的把柄,就用以這事說服燕國公解除婚約。
程醉蝶,這丫頭性子最是刁鑽、暴燥,又最是做作,孔氏說有多厭惡便有多厭惡。
“前幾日,醉蝶請容娘入府議事,瞧著是來交收益銀子的,實則是讓容娘請了江湖中人來劫陳小姐。今日,我與崔先生抓了容孃的男人、兒子,容娘不肯招認,但她男人已經原原本本地招認了,說這事兒是容娘奉醉蝶之命做的。那兩個劫人的江湖中人也是容娘重金尋來的,事成之後,兩個人拿了錢財就逃走了。
為了讓江湖中人順利入府,醉蝶還繪了一幅地圖給他們。第一晚,原是入府檢視的;第二晚再細想法子;第三晚才下人劫人。”
程醉蝶的親孃,原是燕國公的妹妹,是老夫人唯一的女兒,當年喜歡上孟公程邦,遠嫁徽郡孟縣孟公府做了程邦的原配嫡妻,成親不到十五年就香消玉殞。慕容氏在孟公府病逝之後,老夫人可憐程醉蝶幼年喪母,又想著應了慕容氏病中所請,同意將來程醉蝶嫁入燕國公府,便令人將程醉蝶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