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先生起身抱拳道:“夫人在,小人告辭了。”
這到底是燕國公府的內宅事務,崔先生識趣告退。
現下看來,那被虐\殺的女子十之*都是陳小姐無疑,任月亮美人名動天下又如何,竟死在了程醉蝶的狠毒之下。
孔氏沒想程醉蝶失儀便罷,就說慕容宸回府那日,她的女容著實不成個樣子,看在是燕國公的外甥女情面上,她亦忍了。不曾想,手段毒辣,竟把賊人引入燕國公府害人性命,這害的還是月亮美人、是連城的未婚妻。
她閉了閉眼,滿是痛心:“把她主僕給請來,且看看她怎麼說?”
孔婆子應聲到了程醉蝶住的小院,說明來意,程醉蝶以為沒人拿她如何,可看謝婆子那張臉就知是事情暴露了,忙對湖藍道:“快去請太夫人,就說大舅母要打殺我!”
還沒怎樣呢,就說出這樣的話兒來。
孔婆子道:“表小姐若沒做惡事,還怕與人對質麼?大夫人只是請你過去問話。”
說是對質,定是人證、物證皆有。
程醉蝶想:孃親不是說容娘是心腹可以信任的麼?怎麼把她給招出去了,只要容娘不招,這事兒怎麼也查不到她頭上來。
程醉蝶知大禍臨天,想到燕國公府打殺的犯過下人,大聲道:“我不去!”
孔婆子冷聲道:“今兒這事可容不得你不去,來人,請表小姐去大房議事廳。”
程醉蝶一陣慘叫,渾身顫慄,她不要死。不要被罰,扯著嗓子道:“湖藍,快去佛堂找太夫人,快找太夫人!嗚嗚……快找太夫人……”在又驚又怕的叫嚷聲著,兩個婆子架著程醉蝶到了燕國公夫人的院子,進了花廳,沒瞧見容娘。倒看到一個傷痕累累的三十歲男子。瞧上去是剛受過大刑。
這男子,程醉蝶認得,是容孃的男人。
剎時。程醉蝶驚叫一聲,扎開架著她的兩個婆子,衝過去就是兩腳:“你為甚要誣陷我?是不是上回為你貪我鋪子銀錢的事公報私仇?”
她得先拖延時間,只要太夫人到了。別說是大夫人孔氏,就是燕國公也拿她沒轍。只要太夫人信她,她就會平安無事。
程醉蝶對著那男人責罵起來,甚至不給孔氏和慕容昱說話的機會。
慕容宣微眯著眼睛,看著刁鑽、潑辣的程醉蝶。平日裡在太夫人面前裝溫順女,一見到慕容宸就扮出媚人的聲音,甚至忘了她是誰。可現下才是真正的她。
手段夠狠,把個如花似玉的女子居然給折磨致死。不壞了燕國公府的大計便好,若是壞了大計,怕是整個燕國公府都饒她不得。
慕容昱道:“來人,把表小姐拉開,讓她跪好,這事兒還沒問呢。”
程醉蝶被兩個婆子止住,強行按跪在中央。
程醉蝶不想跪,可這會子已經由不得她,她仰頭,頓時淚如泉湧。
她可憐巴巴地道:“大舅母、三舅,你們不疼我了麼?我娘早死,你們可是答應過我娘,會好生待我的。嗚嗚……”
每次一遇不順心的事,她就拿她早世的娘說事兒,然後又哭又鬧,便是老夫人也怕她這一招。
只是,這一招對老夫人管用,對慕容昱和孔氏來說不管用。
慕容昱敬重自己的姐姐,但,程醉蝶更是程邦的女兒。
慕容宣神色冰冷,“表小姐哭夠了沒,哭夠了,就趕緊與羅大對質,羅大說,是你指使容娘花錢尋的江湖中人入府劫走陳小姐。”
這件事打死也不能認,一旦認了,就會被世人說她狠毒刻薄。
程醉蝶怒聲道:“胡說!他是胡說八道,陳小姐是府裡的貴客,我是府裡的表小姐,我與陳小姐無怨無仇,我害她做甚?”
羅大見她否認,就想著自己一家四口能活下去,總不能因為一個程醉蝶他們全家的性命都不要,磕了個頭,道:“回大夫人、三老爺,這事兒確實是表小姐指使我家女人做的,那天她回府,便多了一千兩銀票,我問她是做什麼的,她不肯說,後來我就沒再問。直到,她已經尋人劫走了人,卻坐立不安,她擔心的說:怕是要出大事了。
我一問之下,她才說出了這事。
大夫人,我女人是被表小姐逼的,要是我女人不答應,表小姐就要把我們全家賤賣了,還說要把我賣去做徭役,把我女人買到勾欄去,你們若不信,表小姐給我女人的地圖可是真的,這地圖給那二人看過後就留在我家,那上面有表小姐的筆跡。”
否認,可孔氏和慕容昱手頭有程醉蝶繪的入府地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