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妹忙道:“好。”稍頓片刻,問道:“小姐,明晨做早飯,要做二當家和小馬的麼?”
“都住在一個院子裡,都做上吧,好歹也就我們五個人,沒什麼的。”
喜妹甜甜地應了。
喜妹從進軟香樓時就是個勤快的人,因她為人勤快又機警,這才被柳姨挑到陳湘如身邊服侍。
翌日天剛亮,喜妹就起床了,簡單梳洗一番,挽著衣袖就進了廚房,很快就聽見她從外頭提水回來的聲音,淘米熬粥、和麵烙餅。
小馬睡得正香,就聽到一股子蔥花烙餅的味道,他原就是北方人,最愛這東西,越聞越香,越香越饞,在夢裡竟是流下了口水。
床上的慕容辰反應迅敏,立馬彈坐起來,深吸一口:“莫不是大廚房那邊今兒有蔥花烙餅吃?”
昨日三當家下山打秋風,收穫不小,得了好幾箱子的財物,好看的衣服,挑了最好的送到大太太屋裡,尋常些的就照矩一律分發下去,雖是半新的,可婦人們愛美,得了東西,樂得跟過節一樣。
小馬咂著嘴巴,掛著燦爛的笑容:“娘烙的蔥花大餅最好吃了,好香……再加上兩個雞蛋,嘖!嘖!更香了……”
慕容辰罵了句“饞鬼”。思忖今兒是誰家的巧媳婦烙餅兒了,卻見廚房裡掠過一個身影,那影子轉得很快,剛才還在廚房,這會人已站在院子裡,“小姐,要熱水不?”
乖乖見喜妹起床,再也睡不著,也吵著要起。
陳湘如正給她穿著衣衫,“把中衣的袖子埋在掌心裡,捏緊了,別讓孃親回頭給你捉袖子。”
乖乖盯著陳湘如:“奶!奶……”她搖著小腦袋四下尋覓,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許奶孃,不會叫“奶孃”,倒是會叫“奶”。
不能讓乖乖再叫她“姨姨”了,只是讓乖乖叫她“孃親”似乎也不是這麼回事,這個謊言繼續下去不妥,不繼續也不妥,真真是左右為難。
是繼續騙下去,還是尋個機會與大夥說明,就算不說是慕容辰的妻子,還可以是慕容辰的表妹,他不是給了她“表小姐”的身份麼?
想她前世一生,都是視誠信為性命的商人,現下倒為撒謊的事不安。
陳湘如決定還是問問慕容辰的意思。
道:“乖乖,我不是奶孃,是我呢,每個小孩子都有爹、有娘。”
乖乖立即憶起了什麼,用稚嫩的聲音叫道:“爹爹!爹爹……”連叫了三遍後,竟是一聲比一聲更大了,更甜美動聽。
“讓你把衣袖捏緊了,瞧,又沒捏住,我得用手鑽到你袖兒裡摸袖口呢。”陳湘如抬起她的小衣袖口,兩根指頭剛探進去,許是她的手指涼,乖乖咯咯地笑了起來,直笑得倒在床上手舞足蹈地亂蹬。
按住她的小胳膊,把中衣的袖口拉了出來,“可不許再動,我給你摸袖兒呢,下次再這樣,我打你小屁股。”
乖乖只覺有趣,依舊高興著、笑著。
陳湘如給她整好了衣衫,而她自個兒只著中衣,拾了條小女娃的小羅裙,往乖乖的腰上一纏,繫結帶子,又伸手順了下她的頭髮,將頭髮往低處壓了壓。輕聲道:“外頭兒冷,一會兒再出去,小心著了寒風把臉凍皸了。”
乖乖見穿好了小鞋,站在地上,往房門方向奔去,過了偏廳,就見花廳裡負手站著慕容辰,甜甜地喊著:“爹爹、爹爹……”張開雙臂就撲了過去。
慕容辰原是一臉肅色,突然見到這粉嘟嘟的小女娃,立時就樂了,她抬頭衝他可愛的笑著,一張紅臉蛋像只誘人的蘋果。
喜妹見乖乖起來,用烏盆盛了熱水,動作麻利地進了東屋:“乖小姐,你得洗臉,再把小手洗洗。”
乖乖賴在慕容辰的懷裡,坐在他懷裡,時不時抬頭看著慕容辰,好奇地想著:好像不是原來那個人啊,可又瞧瞧,又似乎是,連她自個也迷糊了,只細細地審視慕容辰。
喜妹捏了個帕子,輕聲道:“乖小姐,快過來洗臉!”
乖乖正搖擺著頭,喜妹已近了跟前,捧著她的臉頰就擦了起來。
喜妹又用帕子給她擦了小手,笑道:“這麼可愛的小姑娘,不洗臉就變大花貓,一出門就被人笑話,看你不洗臉。”
乖乖嘴裡直嚷著“不、不……”似很煩喜妹擦了她的臉,又拉著她的手不放,拼命想推開喜妹,可喜妹硬是擦完了才放開她。
陳湘如攙了個幹練的髮式,依是穿了那身曲裾,打扮得端莊得體,方才出了內室。
喜妹欠身道:“二當家,你也用熱水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