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雁紅點點頭道:“這就是了。如此怕父請放心,這賊三五天之後定必要再來一次,多半是到令愛室中來。”
這一下可把那方小姐嚇壞了,直急得連道:“那可怎麼辦?”
李雁紅道:“大妹請放心,愚兄晚上多留意就是,決不會叫這賊子驚了你。”
方小姐一聽此話,真是芳心喜悅十分。那方老爺聞言皺了半天眉道:“依我看,賢侄不如遷到這隔壁來住,有賢侄在,小女和我夫婦也放心得多了,就是太……麻煩你了。”
李雁紅笑道:“那有什麼關係,既然怕父不放心,小侄今晚就遷居此處好了。”
方太太也高興得直喊:“春萍呀,把李少爺的行李什麼都搬到這隔壁房裡。阿彌陀佛,這我就放心了!”春萍答應著,就過去搬東西去了。李雁紅此次化裝出來,本就沒帶什麼女用衣物,所以也不怕被春萍發現秘密,她身材又較一般女孩為高,再穿上雙厚底靴子,除了聲音仍尖細外,其它方面倒還看不怎麼出來。
方老爺待春萍走後,還皺眉問道:“賢侄,你又怎麼知道那賊還會來?我看他是不會來了。”
李雁紅聞言笑道:“伯父請想,如果這賊不來,他就不會再費時間把箱子一樣樣按原樣關好了。他把箱子關好,就是想叫你們一時不易察出丟東西沒有。這樣近日一定還要來一次,是意料中事。”
方小姐一旁暗暗點首,心說想不到這李大哥心和表面一樣細。方老爺一拍大腿道:
“對,有理!賢侄真好判斷,如此只有多麻煩你了,好在你我世交也就不給你客氣了。”
當晚李雁紅就睡在這隔壁房中,和方小姐僅一壁之隔。頭兩晚都沒事,大家都認定這賊是不會來了,但李雁紅心裡有數,仍是保持警覺。
這夜三更天,全府上下都已睡下,李雁紅輕輕起來,佩好那把“聚螢”劍,拉開風門,只一縱身,就像脫弦之箭一樣落在假山石上。
此時明月高懸,夜涼如水,照得這一柳一石都似畫上仙境一般。李雁紅展開身形,在這四周兔起鶴落地行了一週,不見有何動靜。才要轉身回房,忽聽“啪”一聲,有一石子由遠處投來,就落在身前兩丈餘處滾了幾滾,李雁紅心中一驚,心想你到底來了。
原來這“投石問路”,是一般常見的江湖人夜行方法,並不專限於綠林中人使用,夜行人因不知地勢如何,或怕對方飼有惡犬,或有所埋伏,只需先投一石,要是有以上情形,定會有些痕跡,自己就可加以準備。
李雁紅雖行道未久,但似這種江湖行為,早就知悉甚清。見這石子一落,心中已有了數,當時一聲不響,回身一縱已至就花架暗處,藉著那濃密枝葉,把身形隱住。
又等了約小半盞茶時間,果聽一陣微風震動之聲,由牆頭上拔起了一條黑影,只一晃已至那假山石上,真是好快的身形,快似飄風,落地無聲!
李雁紅見這人身形,輕似柳絮,快似飄風,這身輕功確是不弱,不由愈發留意。此時見他,在那假山石上略一展顧,二度騰身,竟往那花架子上落去。李雁紅隨後隱身,心想我看你今天往哪跑。
月光之下,僅見這夜行人背影,一身黑緞緊身衣,背插一七星尖子,雪亮的鋒頭,月光之下閃閃生光。這夜行人好似輕車熟路似的,一路翻騰,已至後房,彈指出聲。李雁紅心想,這夜行人好大膽,居然明面彈指叫陣,看看是否有人,當時也不出聲。這夜行人彈了幾下指沒有迴音,四面環視了一下,這一回頭可把李雁紅嚇了一跳。
你道這夜行人究系何人,原來正是曾和李雁紅在水竹溏交過手的陸筱蒼。李雁紅一見是他,不由怒火上升,此人外號過天星,乃一名獨行飛賊,月前才劫災銀不久,想不到尚不滿足,竟又動起打家劫舍的念頭,今夜是萬不能容他了!
想到這,已由身上取出一支鴛鴦鏢。這過天星陸筱蒼,此時已撲至後室,忽然矮身竄起,伏在那橫窗上,正要飄身入內,李雁紅一抖手,這支鴛鴦鏢帶著一陣疾風,直奔這陸筱蒼背心打到。
口中此時才喊了一聲“打”,因恨這陸筱蒼過甚,故容這鏢已出手了一會兒才出聲,所以那陸筱蒼想躲確是萬難了。陸筱蒼已入一腿,突聞身後破空之聲,他是老江湖,一聽這聲已知有暗器來到,又聽到一聲“打”,不由嚇了個忘魂,右腳一踹窗欄,“砰”的響了一聲,身子已跟著倒出去,奈何那隻左腿已入內,儘管身形再快,總受了大大限制,只聞得“噗”一聲,這一鏢正打在後胯上,直痛得陸筱蒼哼了一聲,差一點站不住腳。
李雁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