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性殿。
慕容恪將九公主交給了皇帝,抱拳道:“稟父皇,此事已查明,從九皇妹府上秘室搜出了七個年輕男子,經證實其中三人正是京城書院的學子。”
證據確鑿,再不容九公主狡辯。
皇帝的臉,陰沉似要掀起狂風暴雨,皇帝逾是沉默便逾讓九公主害怕。
完了!一切都完了!是喬嬤嬤說這事會很隱秘,離開的英俊男子不是瘋了便死了,又或是傻了,她做的事不會張揚出去謦。
九公主嬌\軀微顫,她做這事兒的時間還不長,怎麼就被人抓住了,她自認秘道無人知道,是誰把秘道的事捅出去的?
她想到自己的親孃,想到自己的胞兄,她不想死,更不想成為皇家的笑柄。她心下一慌像狗兒一般趴在地上,雖是五六月時節,天氣轉熱,她卻身心俱寒,“父皇,這不是兒臣做的,是喬嬤嬤教唆兒臣做的,兒臣是聽她教唆的……凡”
到了現在,她還不能正確的認識錯誤,把所有過錯都推到別人身上。
喬嬤嬤讓她去死,她怎不去?
九公主的話卻足以證明,劫持英俊男子私囚府中,害其致殘,甚至是害得其中兩人丟其性命,皆是她所為。
皇帝龍顏一暗,強行按下了怒容,聲音冷若寒霜,“恪兒,皇家的顏面得顧哇……”
公主可以殺人,前提得站理;公主也可傷人致殘,那人必須得有該罰的理由。可現在,九公主所傷之人,個個都是大燕的良民百姓,更有的是小有才名的學子、未來的國之良臣,他們並沒有犯過,沒有或死或殘的理由。
京城近來連連失蹤的英俊男子,鬧得整個京城人心惶惶,已經引得了御史關注,朝堂矚目,即便是皇帝的女兒,他也不能包庇縱容。他曾對京城知府羅盛說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不能因他的女兒就要饒恕。
慕容恪面無表情,這可是他插手的案子,雖然這是他皇妹,但為了京城百姓,更是為了因為被女子所辱現在見到年輕女人就變得驚慌失措的雍王,他甚至有殺人的衝動。
他驀地想到當今皇帝看皇家體面與尊嚴。“回父皇,兒臣明白。兒臣已令羅知府抓住喬嬤嬤,對外宣稱喬嬤嬤藉著慶陽之名私囚男子,供其宣洩。”
九公主心頭的緊張輕減了六分,心裡暗道:保住性命了,太子的意思是讓喬嬤嬤背黑鍋,對,這是她的轉機。大聲道:“父皇,兒臣與此事無關,是喬嬤嬤做的,是她揹著兒臣抓了英俊男子供其宣洩、折磨……”
皇帝一道寒冷的眸光射來,九公主身子一顫,再不敢說一個字。她怕皇帝,即便小時候還偎依在他懷裡,看著他批閱奏章,但她還是怕,怕皇帝殺她,怕皇帝賜她一杯毒酒或是賞下一段白綾。
她還年輕啊,還不到十八歲,怎麼能就這樣死了。她得活著,她是皇家女,只要活著就有無盡的好日子。
該死的喬嬤嬤,不是與她說這事做得嚴密,不會有事麼。為什麼她的事鬧得這麼大,驚動了京城知府羅盛,還驚動了太子,更驚動了皇帝。
慕容恪默聲望著龍座上的皇帝,不看臉皇帝的神色,而是暗暗注視著皇帝的手,若握著便要殺人,若舒展著手指,便只是訓斥。可這麼久了,皇帝連訓罵九公主的話都沒說,他的拳頭一直緊握著一片龍袖。
這分明就是要殺人的意思!
這一回死的會是誰?
大殿人上針落可聞,慕容恪依昔聽到皇帝的吐納呼吸之音。
皇帝大喝一聲“來人,擬旨!”他頓了一下,“九公主慶陽乳母喬氏私囚無辜秀才、學子,草菅人命,為禍京城,現經京城知府羅盛查明,喬氏冒用慶陽之名為非作歹,對喬氏處以凌遲之刑,以儆效尤。”
九公主頻住呼吸,忘了害怕,她觸及了死亡,與死亡擦身而過,若不能喬嬤嬤也就死定了。心裡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呼吸又恢復了平穩,然而,皇帝后面的話,如同給她潑了一盆冷水。
“慶陽馭下不嚴,枉為公主,過繼陳王熔為庶女,奪其公主位降為縣主,賜封號涼。通曉內務府,從即日起,涼縣主享七品縣主俸祿,收回公主府,其違例嫁妝一律收回,餘留良田二千畝。”
涼縣主,這是什麼封號?涼,有冷靜冰涼之意,皇帝是希望她往後行事要冷靜思量,而不是任意胡為。
陳王慕容熔是先帝的大皇子,曾與當今皇帝爭奪儲君位,奪嫡失敗後被貶庶子。後,當今皇帝登基,復其親王爵。數年後,陳王慕容熔病逝,由其唯一的兒子承襲王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