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有讓你與她們學習之意,但更多的還是周良娣很掛念你,想與你一見。”
兜繞了一大圈,這話才最重要的。
“你擔心我拒絕麼,所以才說這麼多?”
因慕容恆在太子宮被算計的事,溫彩便不允慕容恆再去,便是她也說不想去太子宮的話。
“我應了。不過,待胎兒滿了三月之後,我方能隨你去太子宮。”她頓了一會兒,“好些日子沒聽你提顧、宋、齊三家的事。”
慕容恆坐在榻前,低聲道:“何瞻失手殺人,從軍西北,原是要秋後問斬,何太太散盡家財方才改了個從軍西北。她想如早前一樣,讓宋家鬆口,可因她告齊家訛人之事後,齊家定要何瞻以命抵命。”
溫彩滿是疑惑,許多地方都讓她想不明白:“齊乾是如何死的?”
“爬樹上掏鳥窩失手摔死的!是在發生命案前的兩天清晨。”他微微一笑,“死後,其屍體被藏在齊府地下冰窖之中,與何家公堂對簿時,他們方才提前交出了真正的屍體。因冰藏過幾日,大理寺仵作推斷出的死亡時間恰巧正是那天夜裡的時辰,故而由此推斷,他確實是何瞻失手所殺。”
溫彩道:“那宋家一定有精通此類的高手。”
“此人是宋珀手下的一位校尉,事成之後,宋珀將庶妹配他為妻。”
如此,也有解釋得通了,有人精通此道,宋齊兩家自然如魚得水,便是顧家也因一個誣陷、胡鬧、夜撞齊府等過被御史彈劾,近來彈劾的奏摺如雪花一般堆積在皇帝的龍案上。
三順兒、四財坐在花廳的地上玩著骰子。
二安子垂手侍立在側,見慕容恆神色有異,大聲道:“你們倆回屋玩兒去,這裡不用你們侍候。”
兩人起身,三順兒忙道:“安管事,我們再不敢了。”
“侍候的時候還玩骰子,下不為例。回屋玩兒去。”
兩人應答一聲,退出花廳。
慕容恆道:“我的想法與父皇相比,到底還是略顯稚嫩。”
溫彩靜默聽著。
“我想三派鼎立互為制肘,父皇想順其發展。他要將榮安候趕回南安。”
顧家原就是南安的大族,因太子來到京城。
那麼多彈劾顧謙的奏摺絕不會是偶然,指定是群臣們得到了某種暗示,而大皇子又一意想打壓太子勢力為早前的幾次失誤出口惡氣,這才有瞭如雪花一般的彈劾奏章。
今日,太子慕容恪就這事詢問過慕容恆的意見。
“四弟,順郡王一派反擊,彈劾大舅父的摺子都是他的人上的。”
但,慕容恆卻從中看到了皇帝示意後的結果。
光是順郡王彈劾,不會有這等勢頭。其間有人挖出顧謙入京後,低價強賣良田、店鋪的事。
慕容恆道:“太子皇兄可想過一件事?”
“四弟但講無妨。”
慕容恆正色道:“先帝時期,外戚干政,先帝甚至遲遲不能定下滿意的皇子為儲君。後,若非父皇英明睿智,使計瓦解外戚勢力,打敗陳王,便沒有今日的太平盛世。父皇深曉外戚之患,他登基以來,雖讓周、冷兩家封候晉爵,卻從不會給他們太大的權勢。
太子皇兄,我隱隱覺得,父皇在為你擔心了,他在擔心你太過依仗顧國舅,他擔心有朝一日重蹈先帝時外戚干政的混亂局勢。你可想過,若真是順郡王一派針對於你,那些一慣保持中立的臣子為何也要遞折彈劾……”
慕容恪一驚,“你是說……他們是受了父皇之意才彈劾大舅父的。”
“父皇老了,而他心中最看重的是皇后與你,可你們倆都太過仰仗顧家,這讓父皇不安。這也是為什麼一直以來,父皇不同意顧國舅擔任要職的原因,他不能容許外戚太強。皇兄是顧家養大的,若顧家真做下出格之事,你又當如何?”
“不會的,我相信大舅父。”
“皇兄,你且三思吧。”慕容恆抱拳,與往常一樣告辭離開了太子宮。
他相信,自己今天說了那些話,慕容恪一定會細細琢磨。
如若慕容恪聰明,要保顧家,就會建議顧謙離京,退守南安。這對於入京幾年的顧謙許有不甘,但這何償不是保全之法。
溫彩靜默地聽著慕容恆講話,她也在思索,其實對於如此繁複的朝政,她並不能聽懂,但她知道,這一次慕容恆又算計失誤,不是算計旁人失誤,而是再一次錯估了皇帝的心思。
果然應了那句“君心難測”。
顧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