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年紀小,卻是多愁善感之人,從她一來後花園就在唸叨當年的溫將軍如何?當年的夫人如何?那眼淚就沒斷過,瞧著她的模樣,倒與夫人有幾分感情。”
慕容恆道:“宋氏怎麼就教養出這等多愁善感的女兒?”
“聽說早前也不是這樣的,好像是從兩年前開始愛讀一些雜書,後來慢慢就變成了現在這樣,便是看到秋花凋零也要哭一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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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與宋氏私下相鬥,何氏婆媳聯手,讓溫玄妻與溫青蓮交好,又時常弄些雜書給她看,這看著看著,溫青蓮就被裡面官家小姐愛上貧寒秀才的故事給吸引。有一陣子,宋氏不許她再看,可溫玄妻便偷偷兒尋了旁的千方百計地送進去給她。這一本里寫的是一個纖塵不染,悲春怨秋的深閨小姐,說她原是上天一個仙子轉世,寫得極是怨哀動人,溫青蓮看了一回就愛不釋手,後來竟是反覆地看,最後還藏在枕頭低下,一有時間就看。
久而久之,她就幻想著自己也是那轉世的仙子,有著一顆纖塵不染的心靈,來這人世,就是為了品嚐一番人生百態,早晚有一天,上天是會召她歸位的脫離這汙濁塵世。
紅燕道:“直至現在,怕是宋氏也不知道,她最疼愛的女兒已經被何氏給毀了。”
“是個有良心的孩子,也不虧當年夫人疼她。”
拈一朵秋菊,慕容恆在手裡轉動著。
後花園的秋菊長得不算好,但那一片菊園煥發出勃勃生機,也許是當年溫彩留下的那些咱子,久而久之,原是名貴的秋菊,竟長成了野菊一般。
慕容恆道:“酉時前記得提醒我去喬家接喬側妃回府。”
“是。”
*
慕容恆陪喬側妃在喬府用了晚宴,近二更時分才帶著小嬌妻回到惠王府。
“巧兒,你且歇著,本王還要練功。”
“王爺莫要練得太久,妾身讓人預備好香湯。”
慕容恆道:“不必等我,你身子弱,早些歇息。”
他翩然而去。
喬側妃望著他的背影發了一會兒呆,留在家裡的陪嫁丫頭細細地將今日溫子群夫婦登門之事說了,又將慕容恆的話給說了。
喬側妃聽到慕容恆維護她的地位名分,頗有些詫然,但更多的還是歡喜,“王爺他……真是這麼說的?”
“奴婢保證:一字不差。”
喬側妃樂道:“我剛與大嫂嫂學了調製羹湯,乳孃快去預備,我一會兒親自下廚給王爺做羹湯。”
*
慕容恆習武練功完畢,泡了香湯,換了身衣衫,看著一側的灰衫子,心下一動,用手輕撫,上面依稀有淡淡的皂角香味,祭院裡有一顆不大的皂角,溫彩將十幾顆皂角種子埋在土地,發了兩株,一株死了,唯有一株長大。皂角樹長了三年方才結莢,溫彩最喜歡用皂角給他洗頭、洗衣,他的衫子總有一種淡淡的皂角香味。
這種味道,成為一種溫暖的記憶,專屬於她。
“稟王爺,喬側妃送羹湯來了?”
喬側妃領著婆子、丫頭一行數人,緩緩進了練功房。
慕容恆將手頭的灰衫快速放下,被人打擾了思緒,令他有些氣惱,“說過多少次,本王練功讀書的時候,莫要打擾!”
喬側妃凝了一下,立在門口,一抬頭就看到另一間屋裡還有兩個赤著上身的男子在習武,不待她反應過來,陪嫁的來喜大叫一聲捂住了雙眼。
慕容恆冷聲道:“喬婆子,快扶側妃回屋!”
他自己捧著換下的衣衫大踏步而去。
喬側妃怔了片刻,有些莫名,立時看到偏房裡赤身的男子時,恍然間似明白了什麼,要是在喬家,內婦見到這樣的外男,也會被視為失禮。
“乳孃,王爺一定生我的氣,我怎麼就進來了,我……我今日實在太失禮了,乳孃……”慌神間,喬側妃急得眼淚兒險些滑下。
喬婆子道:“怪老奴不好,沒打聽到練功房的事,原來這裡不僅是王爺的習練處,連府中的侍衛、護院也能在這裡習武,是老奴不好。”
喬側妃回到自己的院子坐立難安,“乳孃,你快去打聽打聽,問問王爺身邊的人,他還有什麼忌諱?”
來喜道:“要打聽,只能找二安子、紅燕兩人,他們可是王爺身邊的老人,跟了王爺好些年的。”
喬婆子啐道:“就你懂,早前你幹什麼的,不是讓你細細地打聽,這會子,惹得王爺吃醋生側妃的氣。”
喬側妃眼睛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