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道:“臣婦與夫君皆不是肅州人氏,卻已在肅州生活了十餘年,家裡也置了些田地莊子,從莊子上挑了三個小廝應選,還請王妃莫要嫌棄。”
溫彩頷首道:“不嫌棄,無論是家中下人還是尋常百姓,尋得種植技術,也是一件好事。”
現在,整個肅州百姓都在議論這學種植苞米、土豆的事,今春的時候朝廷發了邸報,各地官員都頗是關注,這也是各地官員派人前去京城禮聘種植能人、能手的原因,誰都想在這當口表現出自己的政績。
徐氏在一邊忍耐不住,接過話道:“臣婦在肅州置有八百畝良田莊子,也……也想派兩名小廝學種植技術,還望王妃不棄。”
雙雙見到徐氏,也先是微驚,很快就恢復神色。
現在的徐氏,雖也是官太太,又哪裡與京城的梁氏過的日子相比,但一個被休棄的婦人還能嫁得如此體面,也算是世間少有。
徐氏照著安、譚二位太太的話說,雖是同樣的,卻不突兀,相較之下比二位官太太略顯笨拙。
溫彩道:“只要他們透過應選,雍王府定會一視同仁。就算明春通不過,但後春、大後春還會有同樣的機會。”
寒喧了幾句,麻嬤嬤進來道:“王妃,回禮備好了。”
溫彩一個眼神,雙雙會意,接過小丫頭遞來的回禮,拿了第一份道:“安太太,這是我們王妃的回禮,新年大吉大利。”
安太太看著這是一個包裹精美,上頭裹著紅布,扎著綢花四四方方的東西,笑著謝了。
雙雙給三位太太分發了回禮,又說了些吉祥話。
她們知道,這是要告辭了。
廂房裡,下人們已經出來,個個臉皮漾著喜色,今兒來的下人個個都得了雍王府的打賞,每人一個封紅,包的是“八寶聯春”、“吉慶有餘”的銀墜子,橢圓形的,正面是佛、觀音像,背後是“八寶聯春”、“吉慶有餘”等吉祥語,每枚銀墜子重約二分,上頭有一個小孔,孔上還繫著紅色的系線,這等東西是可以當作項鍊掛在脖子上的,下人們一瞧是這樣的,心裡大喜,這不比他們每人得了銅錢還歡喜。
雪雁道:“這是我們王妃賞的,這些東西都請過肅州恩澤寺住持開過光,最是吉瑞的。”
安太太、譚太太移步先行告辭。
徐氏則有為難地立在一側,她離開京城一年多,因她早前在北疆過的日子不算好,倒也適應得快,可是她卻沒有勇氣給母親、妹妹寫信,她不掛念徐蘭芝,卻想著徐宜人和徐蘭香一家,現在知溫彩是從京城過來的,想向溫彩打聽一下家裡的情況。
她苦笑了一下,“安太太、譚太太先走,我……在京城有故人,想與王妃打聽打聽。”
安太太輕啐一聲,“當她是誰?不就是有妹妹在京城,就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京城了不起,她又不是京城人。
徐氏垂首,憶起曾經自己對溫彩的態度,誰能想到呢,溫彩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家婦,“請問王妃,可知我母親、二妹的情形。”
溫彩望向雙雙。
雙雙會意,答道:“龐太太,徐宜人現在搬去了張家鎮與衛奶奶同住,衛家的鏢行已關掉,衛爺在別的鏢行做鏢師。去歲時,徐宜人要把徐三小姐許給張家鎮一個張姓後生,誰曾想徐三小姐哭鬧不應,一怒之下要逃婚離家,慌亂之中推了衛玉一把,這孩子也個命薄的,竟因此丟了性命。因徐三小姐執意要嫁富貴人家,徐宜人便將她許給了東軍都督宋家的嫡次子宋三爺為侍妾。”
徐氏咬牙切齒地道:“還真是禍害,她怎就害得衛玉沒了命?下手未免太狠了些。”
徐蘭芝心狠,她呢?
她就沒想到自己,她曾與溫青生過一個女兒,出生後徐氏就不曾看過溫遠遠一眼。
雙雙又補充道:“我們離京時,衛奶奶又生了一個兒子,這孩子過繼在徐小將軍名下,取名徐松,很得徐宜人疼愛。”
徐氏輕聲道:“他們過得好我就放心。”末了,她臉上揚出一絲滿足的笑,“雍王妃,我與龐大山生了一個兒子,去年九月末生的,還未足百日,長得白白胖胖很是可愛。”
她終於生兒子了,她就喜歡兒子,兒子是希望,更能給她養老送蹤。
她曾想,如果她給溫青生的孩子是兒子,也許溫青就不會休她。
她有子萬事足,有了兒子就算坐穩了嫡妻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