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父子軍中有人,該是提拔得快的。可見徐超的為人上還是欠缺了一些。
徐超是為了救兒子死的,只是徐小將軍武功不濟,終是在第二役時戰死了,留下了家中寡母弱女。
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小戶人家長大,也難怪徐氏會如此不待見剛出生的女兒,生下來幾天不見便罷,還邊罵邊哭,好似她現在已經真的失寵了,而這一切全怪那出生幾天的女娃。
溫彩想了片刻,“芙蓉苑空置下來了,你讓奶孃帶著小小姐收拾一下,他們遷到芙蓉苑暫住,要是夫人哪天想見小小姐了,再抱過去給她瞧。”她對外頭服侍的丫頭道:“把汪嬸子叫來。”
汪嬸子也覺得徐氏夠煩人,自己生了女兒,溫青沒說甚,徐氏第一個倒嫌棄上,生女兒怎了,汪嬸子也生了兩個女兒,雖然生下來時多少有些失望,可後來想通了,覺得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還是心疼的。
溫彩道:“你挑兩個喜歡孩子又心細的丫頭進芙蓉苑幫襯奶孃照顧小小姐。待漱玉閣裝修好了,再讓她們遷進去。”她稍稍頓了片刻,溫青說要自己打理府邸,可溫彩哪有不幫忙的,“各房若有什麼大事,汪管家和汪嬸子拿不定主意的就來請示我。”
“是。”汪嬸子應答一聲。
“徐宜人過
來瞧過了麼?”
“昨兒去報的喜,一聽說夫人生了個小小姐便有些不喜。聽三毛說,徐三小姐還嘲笑‘大姐夫早晚得納妾’。”
徐蘭芝這到底是什麼心態,溫青待徐氏好,不對麼?她竟說溫青早晚要納妾,就因為徐氏生了女兒?
汪嬸子想著溫青讓人查官府存檔的事,想查出徐氏那五萬二千兩銀子的虧空去向,輕聲道:“南河縣那邊,有三姑爺幫忙已經查出來了,夫人背裡在那邊置了六個田莊統共二千八百畝良田,又在縣城置了一處二進院子,再八家店鋪,並沒有開店子而是賃出去的。”
溫彩沒想徐氏喜歡置產業,置也就置了,可她錯在對溫青藏了二心,如果早前與溫青說一聲,也不至讓溫青大怒。寒溫彩心的是,徐氏明明手頭有那麼多田莊,居然把她嫁妝田莊上的糧食給拉乾淨了,莊頭忙了個一年到頭,竟是連吃飽的米糧都不夠。
徐氏薄待旁人便罷,但不該薄待溫彩的陪房。
溫彩也是個護短的,看著自己手下的人吃不飽飯,一看到她那委屈得老淚縱橫的樣子,且有不對徐氏失望的道理。
原想念著徐氏在前世到底跟隨溫青去了西北,她一再原諒她,可徐氏越鬧越過分。
徐氏以為最後是她的三妹徐蘭芝保全了溫青的性命,卻不知道,更是徐蘭芝害了溫青。要是徐蘭芝與冷曉說溫青的壞話,溫青不會被剝爵位,不會被官降數級流放西北邊城。
定國公劉維忠一家就是最好的例子,安王登基後,劉家依舊過得風光體面,可見安王並沒有為難溫青的意思。
溫彩道:“這事兒,你讓汪大叔稟曉候爺。各處查出都一一列出清單,把每一筆都弄明白。”
“小姐,我瞧那些東西許還在夫人屋裡,要不把地契、房契的先弄出來。”
溫彩點頭道:“這事就交給你和麻嬤嬤來辦,拿出來再交給哥哥,你們且先核對一下,看數目可對得上,這塊兒的事,我不好多過問。”
溫青愛妹如命,他不會重男輕女。那天他進了桂堂還抱了小小姐,他硬是絮絮叨叨與小小姐說了一個時辰的話,心疼得跟什麼似的。見孩子睡熟了,他這才進了內室瞧徐氏,輕聲道:“好好將養著,女兒就女兒吧,有女兒也挺好。”溫青也說不來多少甜言蜜語,只說這一句便轉身出來。
徐氏先是一愣,心下想:要是兒子,他一定會很高興,這分明就是溫青不喜她生了個女兒。待溫青走遠,她又開始哭罵,直罵小小姐怎就是個女兒。
汪嬸子看了眼麻嬤嬤。
麻嬤嬤道:“得了機會,我把東西從屋裡取出來。”
汪嬸子笑,“我們一起去取,等夫人睡熟的時候進去。”
徐氏這兩日吃了睡,睡了吃,她又不用奶孩子,讓麻嬤嬤給抓了回奶汁的湯藥來,幾碗一下肚,真沒一滴奶水。
麻嬤嬤試探性地問:“小姐,你瞧候爺這……是要娶平妻還是納妾?”
溫青娶了徐氏這麼久,連個通房都沒有,而今徐氏生了個小小姐,麻嬤嬤猜測許溫青要給府裡添人了。
溫彩道:“這種事候爺自個兒有主意,我不好多問。夫人剛產下孩子,我只是暫留府中打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