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再細細稟報給我。”
杜鵑應聲“是”,並未多問,她深曉溫彩的性子,到該說的時候,會與她說的,既然溫彩不說,必有不願說的原因。
馬車就留在十里坡山腳下的官道旁,杜鵑上了馬車回城。
剛上車,便有相識的車伕大叔道:“杜姑娘,讓東家一個女兒家留在這荒郊野外的,你也能放心?”
已經許久沒人說這種話了,杜鵑忍不住笑道:“你別替她擔心,怕是大叔你也未必打得過她。”
溫彩不算計人便是好的,整完了人,還會裝柔弱,扮無辜,從小到大,溫彩這伎倆是從未失手過。
杜鵑才不替她擔心,她只照溫彩的話辦好自己的差事。
秦公公抱了兩床寒被,又從邊角小門回冷宮。
溫彩走在後頭,大小几口鍋疊到一處,抱在胸前,直累得氣喘吁吁,先把東西藏到了荊棘間,又回去取了碗、盤等物,等她把破廟裡的東西都搬到荊棘叢中時,秦公公已經回來。
溫彩只得將筐子裡的碗、盤和調料等物給他,自己託著鍋往冷宮去。
待幾趟搬完,已近晌午時分。
溫彩喝了一大碗茶水,累得扒在案上喘粗氣。
秦公公直用手敲打著後腰,嘴裡呢喃道:“老了,老了,不中用了,年輕那會兒,別說是這些東西兩趟就搬回來,還不帶喘的。”
德妃笑而不語,進了小廚房裡,不多會兒就捧出了午飯,是些用殘羹剩菜做的湯飯。
溫彩撇了撇嘴,是別人吃剩的,天曉那些吃過的人有沒有傳染病之類的,可不吃,她著實太餓了,早上就吃了幾塊小十帶回來的點心。她只忙著如何置備東西,怎麼沒讓杜鵑給她備些乾糧、滷菜之類。
一想到此處,溫彩懊悔得腸子都青了。
今天是不成了,明天一早她就得迴護國寺。
九月初六是杜氏的祭日,她得留在寺裡給杜氏做法事,還得燒經文、誦經祈禱。
溫彩捧著碗,這是她帶來的碗,白瓷藍花邊的,怎麼瞧怎麼好看,這可是官窖燒製的最好的碗了,有
大有小,各樣五個,還有藍花邊的盤子、小盆,怕是在宮裡絕沒有這等花樣的。
她嘗試著喝了一口湯飯,咦,味道還不錯,再喝一口,還怪香的。
“德妃娘娘的廚藝真好!好吃!”
德妃白雪般的臉上洋起了一絲淺笑。
秦公公呵呵笑著,看著手裡的碗,總算不是以前的粗碗、破碗,以前這裡的碗要麼缺了個口子,要麼是就用來喂宮中貓兒、狗兒的碗,如今這裡捧的碗總算有個樣子了。
“也不知道,我們這樣過日子,後宮的人知道後會不會斥責?”
“德妃娘娘,沒試過怎知道不行?”令宮這一片地方,就算沒有三十畝大小的地盤,這二十畝是有了,除了雜草,便是高牆斷壁。
溫彩道:“這一片怪荒涼,若是把後頭那些長著雜草的地方也可以清除出來,到時候也撒上菜種,來年就能吃上新鮮的菜,這叫‘自力更生,豐衣足食。’”
德妃為她的話,不由得失聲笑了起來,“順娘,別一口一個德妃娘娘的叫,你哥哥與阿恆交好,往後就喚我秦姨。”
“秦姨……”溫彩沉吟著,“好,那我以後就叫你秦姨。”
太多的客套,反而矯情。
溫彩捧著碗吃得津津有味,很快就忘了,這些都是殘羹剩飯做成的飯菜。
午後,溫彩看德妃做針線活,她已經把給小十的布料裁剪出來了,想給小十縫一身新衣,小十從小到大,還沒有真正穿過一身新衣服,每每想到此處,德妃的心就一陣心痛。
溫彩亦拿了針線在一邊幫忙,她只能做一些簡單的縫縫補補,在一邊打著下手,陪德妃閒聊,說的都是她與祖母汪氏之間的事,就像閒話家常那般,還說了她母親杜氏。
“我姥姥在我娘九歲那年就沒了,我還有一個舅舅,那年五歲,姥姥一走,杜家的日子就更艱難了。姥姥想續絃,可家裡除了十三畝田地就沒旁的了,姥爺是個讀書人,對地裡的活一竊不通,全靠著我姥姥會侍弄莊嫁。
姥姥去後,家裡連個當家做事的人都沒有。
後來,我爹得了重病,西山縣有本事的郎中都請到家裡瞧遍了,只要我祖母準備後事,祖母思來想去,就想到了沖喜。
祖母令媒婆去我姥爺家向我娘提親,那年我爹才九歲,我娘已經十五了……”
十五歲的少年嫁給一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