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家人裡最深的就是溫青兄妹,便是杜鵑也是心疼的。
猛地瞧見小時候瞧著那麼精神的一個人,背佝了,臉上的皺紋多了,頭髮也花白了,連走路都蹣跚了。
溫彩在心下權衡了一番,他們這支的祖屋還在,祖產也還在,應該留下守著祖業。
“待回了京城,我便與哥哥說說,讓他去與父親商量。”
她的心也一陣痠痛,闔上眼,就能想到汪老管家以前的樣子,腦子裡又浮現汪氏的音容笑貌,一個沒控制住,溫彩的金豆子就不爭氣地滑落,她扭頭拭淚頭,卻發現杜鵑也在一邊無聲地哭成了淚人。
茉莉不說話,只是奇怪地看著都在抹淚的二人。
心裡暗道:瞧來小姐和杜鵑對汪老管家的感情很深。
溫彩輕聲道:“我會與候爺說,給汪老管家和汪二叔銷了奴籍,再把汪愛的一個孫兒除了奴籍,另賞他家二十畝良田、建一座農宅給他,以後汪家每代會有一個兒子是平民身份。”
杜鵑連連點頭,“要真是這樣,汪老管家一定會很感激的。”
“汪氏祖孫三代效忠溫家,這是他們該得的賞。”
杜鵑抹了淚,輕聲道:“小姐,那些長舌婦人
的話你不必往心裡去。事沒落到她們自家姑娘身上,要是落到她們身上,就不會說那些難聽話了。”
今年,祖田和田莊都獲得了大豐收,糧庫裡都堆滿了糧食。當汪老管家說到大收成時,臉上的皺紋便盛放成一朵金燦燦的葵花,那樣的笑容、臉蛋,可不比陽光還要耀眼。
“我又不是為旁人活,我為自己活,也為在乎我的人活,至於旁的,我就當是放屁。”
溫彩笑著,讓她難受的是汪老管家,至於那些婦人的話,她只作沒聽見。
前面是溫彩的馬車,後面跟著六兩滿載糧食的馬車,麻袋裡滿滿地裝滿了今秋新收的糧食。雖說京城也有,可這是汪老管家和汪二叔預備的,千叮萬囑的要溫綵帶到京城給溫青夫婦賞鮮,還讓給溫府兩房都各送一車。
車輪轆轆,傳出軋軋的聲響。
茉莉因為昨晚熬夜算賬,這會兒依在車壁上睡著了。
*
雍郡王府。
天一亮,二安子與另一名護衛就到了。
二安子笑容燦爛地道:“郡王爺,你要的東西都帶回來了。”
“先取一臺出來,從繡房叫兩個伶俐的繡娘來,田耀祖一會兒就要到了。”
田耀祖,江南織造世家、皇商,也是江南的首富,更同田家的當家人,年輕有為,不僅與皇子們多有交情,就是與京城的權貴都能說上話。
慕容恆那日把自己重新繪過的“婦人制衣圖”給田耀祖看。
田耀祖立時就驚住了,“不是說京城出了兩人使的縫衣機麼?”
慕容恆道:“我手頭有一人使用的縫衣機,比那個更好、更快,且價格也更實惠,更重要的是製作成本比那個低了六成。你想要,我就提供圖紙,提供樣機,你可大批次製造,但我要紋銀四十萬兩。”
田耀祖壟斷著朝廷百萬將士的軍服,光這一筆生意一年就能賺得上百萬兩銀子。
他拿著手裡的圖,“雍郡王所言屬實?”
“你瞧本王是與你開玩笑?”
“三十五萬兩,如何?”
“好!”慕容恆應了一聲,“後日辰時一早,你到我府裡,我把樣機給你。”
田耀祖當即給了慕容恆十萬兩銀票作為訂金,只待看過樣機再付剩下的。
慕容恒指著縫衣機,道:“你們二人試試這機子,小心些,莫要弄壞了。”
兩個繡娘詫異地看著這個像木馬狀的東西,左側有一個軲轆,右側像是垂首飲水的馬兒,那下面還有一個針頭,上頭套好了線團,中間有一個木錐,上頭放著一個像放紙鳶般能旋轉的放線器。
二安子道:“郡王爺讓你們試你,你們只管演示。”
繡娘甲小心翼翼地道:“回郡王爺的話,奴婢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
二安子罵了句“笨死了”,他自己上前,取了塊布料,用手搬動軲轆,那馬兒嘴就不停地點頭,聽到一陣“吱吱”的走布聲響,布塊就縫出來了。
兩個繡娘更是驚得目瞪口呆。
有了這種東西,要她們繡娘做什麼?
天啦,這太可怕了。!
瞧瞧那速度,若是人要縫的許是大半個時辰,這東西卻片刻就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