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昭笑嘻嘻地哄了冷大太太幾句。
這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冷大太太若是還糾結過往的問題上,著實沒有意思,再說他念了數年而不得的女子,都進尼姑庵修行去了,還能與他扯上什麼關係。
冷昭轉身出了偏廳。。
鄭氏著實不喜歡溫彩,年紀小不說,見婆母就怯懦成什麼了,比老鼠見貓還沒個樣子,還說生孫子呢,這分明就是個孩子,就算要生,怕也得讓冷家再養幾年才能生養。
人小沒關係,可鄭氏實在不喜她這模樣和性子,往後這各家之間走動,哪裡能與京城世家的太太、奶奶們交往說話。
鄭氏挑起布簾,一眼看到冷昭身後垂手站立的溫彩,怎麼看都像個下人,哪裡像妻子。
但,到底是冷昭娶進門的妻房,喜酒辦了,賓朋請了,任她如何想阻止卻已經無用了,難不成真要由他不娶妻。冷昭年紀不小了,若非早前去了北疆從軍,一待就是好幾年,否則也不會耽擱至今。
如今,他好不容易擱下了彩雲,總得讓他好好地地自己的日子,要是再反對,惹惱了冷昭,再來個不娶妻,還不得急壞了她,這大房可都指望冷昭傳宗接代呢,更重要的冷昭的父親冷政臨終前沒少叮囑她,要她善待冷昭,說他們夫妻虧欠冷昭太多了。
鄭氏定定心神,繼續端坐到貴妃椅上,“溫彩,你過來,敬茶吧。”語調有些冷,卻強迫自己露出兩分笑容,一看到溫彩,她就堵得慌,這麼個人有什麼好的呢?千挑萬選的,竟選了這麼個小姑娘娶進門。
溫彩又跪了下來,接過杜七嬸新換的熱茶,高高地舉過頭頂,她低頭輕呼一聲“娘”,一臉緊張,又含著害怕,甚至連聲音都打著顫。
鄭氏接過,淺呷一口,從身邊婆子手裡接過一個封紅,問道:“溫彩,你多大了?”
問出來後,連她自個都覺得不好意思,這是她的兒媳婦呢。旁的母親為了挑選兒媳,那可是千里挑一的選呀,可她卻沒有參與半分。對溫彩更是一無所知,只知道是太僕寺卿溫子群的女兒,年紀幾何,母親是誰,全都不知道。
“十四。”
鄭氏把封紅塞給了溫彩,“拿著吧,我的一點心意。”抬眸看她兒子,才十四呢,比她生的冷曉都小三歲,他兒子就要這麼小的姑娘生孩子?冷昭到底怎麼想的,她怎的越來越想不明白呢,就算要娶好歹挑個及笄的進門。
溫彩的身子又微微顫慄了一下。
鄭氏瞧她怪可憐的,拉住她的手,輕聲道:“別怕,往後就是一家人了。”
溫彩心裡犯著嘀咕,她今兒沒有得體的衣裳,又不能穿嫁衣來敬新人茶,耽擱了時辰,就怕被冷家的長輩藉故訓斥,瞧起來鄭氏還不錯,人顯得年輕不說,還滿和氣的,她就怕遇著個惡婆婆。
不是說年輕守寡的女人,十個有七八個都是**,像她祖母汪氏那樣慈和的怕是人間少有,又或者鄭氏對她這個兒媳不滿意,根本不接她敬的茶,直接打賞幾兩銀子當見面禮,或乾脆擺手說“回屋歇著吧”,要是她不接茶,她就不算真正的冷家婦,說不準還會被庶姐們給說中,變成下堂婦,又或是淪為侍妾。
溫彩接過封紅,裡面不是零碎銀子,倒像是銀票,聲音極低地道:“謝娘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