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婚期決定之後,她的焦慮不安更加顯著了,夜裡經常失眠,一到週末還習慣性地想要搭車趕往某處……她真是中毒太深了,不然就是犯賤,否則已經獲得自由的她,為何還經常想起那個男人呢?
她自嘲地一笑,將寫完的喜帖彙整合迭,準備收進袋子裡。
這時,失蹤一下午的高仲威終於回來了,他匆忙進門,毫無一絲歉意地笑問:“我回來了!哎,你把喜帖寫完了?”
今天他們本來約好一起將喜帖寫完,明天好交由專人寄發,但是他剛到她家不久就說臨時有事要辦隨即離去,現在她一個人將喜帖處理完了,他才出現。
“嗯,全寫完了。你事情辦完了?”奇怪的是紀夢棠並不生氣,好像無論他做了什麼,都引不起她真正的怒氣。她對仲威的包容是因為太愛他還是根本不在乎?她未曾深思。
“是啊!那個朋友真煩,自己失戀就算了,還硬要拉我聽他訴苦,真讓人受不了!”他走到她身旁,紀夢棠立即聞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飄來。
香水味!高仲威身上有股女性的香水味。
這種香味當然不可能是他噴上去的,也不可能是他男性友人的,那麼——這個氣味是從哪來的?
她心生疑惑,但是沒有開口問。
基本上,她還是願意相信他。她不喜歡像個疑心病重的妒婦般,整天拿著放大鏡在未婚夫身上找女人的頭髮,倘若必須如此才能維繫婚姻,那麼她寧願不結婚。既然決定結婚,就該相信他不是嗎?
“既然你已經把喜帖寫完了,那我先回去休息了,被朋友的事折騰了一下午,我快累癱了。”高仲威才剛折回來,馬上又想開溜。
“好啊!”紀夢棠點點頭。“那你快回去休息吧,這些喜帖我會託人去寄。”他身體才剛好,行動也不太方便,確實該多休息。
“也好,那我先走了!”對於婚禮事宜他絕少插手,總是找藉口逃避,而紀夢棠的寬大包容讓他更加肆無忌憚。
高仲威走後,紀夢棠望著面前成堆的喜帖,忽然產生逃避的念頭。
真的要嫁給仲威嗎?為什麼她沒有半分喜悅之情,還覺得滿心惶恐?
不!都到了這時候,她還想這些做什麼?
這件事已成定局,由不得她反反覆覆、臨陣退縮,那對大病初癒的仲威將是最大的傷害!
想到這點,她不再遲疑,動作快速地將喜帖收好,準備明天就請助理去寄。
一大早,許寬厚打著呵欠從值班室裡走出來。
他懶洋洋地搔著頭,一面走向病房的護理站,經過康焱丞的辦公室時,不經意聽到門內有些聲響,他立即停下腳步,快速而小心地貼在門板上偷聽裡頭的動靜。
是康醫師嗎?可是他通常不會這麼早來呀!還是小偷?
他悄悄推門一看,發現是康焱丞,他正坐在開啟的計算機前,一邊翻閱資料一邊振筆疾書,不知寫些什麼。
“康醫師?”他驚喊出聲。“您今天怎麼這麼早來?欸——”
不對!他很快發現康醫師兩眼滿是血絲,而且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他可能根本沒回家!
“您不會一整晚都坐在這裡吧?”他詫異地問。
“昨天剛送進來阿茲海默症的病患,我想搜尋醫學的相關資料,尋找可能的治療方法。”
“那也不急於一時吧?”驀然一個念頭突然跳進他腦中。“您是不是——是不是因為是……的日子,所以才……”
“什麼日子?”康焱丞狀似漫不經心地問,翻閱書籍的雙手更加忙祿了。
“就是紀小姐——結婚的日子!”因為他的女友周沛如受邀當紀夢棠的伴娘,所以他很清楚是今天沒錯!
康焱丞宛如被邪惡精靈石化般,瞬間停止動作,只有指縫間夾著醫學期刊的手微微地顫抖著,讓人知道他並沒有被石化,依然是有靈魂與意識的正常人。
過了許久他才合上期刊,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說:“是今天嗎?那麼,真是恭喜她了!”
“康醫師——”
“這些醫學期刊所提供的資料還是不足,等會兒我想到圖書館去找些其它的資料,病患的部分就麻煩你先幫我排些檢查。”
說完,他起身推攏辦公椅,脫下長袍、套上西裝外套,當真準備離開。
“康醫師!你就這麼放棄了嗎?”許寬厚忍不住焦急喊道。
“紀小姐的婚禮將在聖家玫瑰堂舉行,你現在趕過去還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