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立即再開方,等到藥熬好了就不必再服藥丸了。”
“現在要送她進湯池嗎?”
韓太醫道:“可以,不過,下官既然已經進殿,也想為王爺診脈。”
越王此刻一切如常,但他並不託大,伸手讓韓太醫為自己診脈。
“王爺,這……”韓太醫的銀針剛搭上去片刻,便語氣大變。
“怎麼了?”
“王爺體內的熱毒不比夫人少,下官立即給王爺開方。”
“是嗎?那怎麼本王並無高熱?”
“王爺內功深厚,一直在壓制病痛,是以王爺並未察覺。”
“如此,有勞了。”說完,見韓太醫又將銀針拿到燭火上灼燒,便問,“韓太醫,本王會染上時疫,是因為碰觸到過染疫的物件?”
韓太醫道:“疫症傳播,總不過是吃過的東西、碰觸的物件和撥出來的氣,這次的時疫尚未清楚是如何肆虐,能做的便是儘量隔絕。”
解釋過後,韓太醫提著藥箱躬身退下。
琅華殿這樣的地方,停留的越久越危險。
越王的眸光重新回到竇施然身上。
饒是殿內燈光昏暗,依舊看得出她的小臉漲得通紅。
伸出手指輕輕觸碰,如碰到熱炭一般。
似乎,比先前更燙了。
難怪早有傳聞,說染了疫症後燒了兩日人就沒了。
他臉色微變,飛快地從藥箱裡取出退熱解毒丸,想餵給她,卻發覺她牙齒咬得很緊。
難怪秦院首備的都是藥丸,若是湯藥,這狀況根本喂不進去。
他略一使力,終於逼得她張了點嘴,將藥丸塞進去。
她身上穿著鮮豔的桃紅色衣裳,此刻臉色蒼白,痛苦地縮成一團,像極了被暴風肆虐過的花朵。
越王鐵石心腸,亦忍不住起了護花之心。
是因為藥丸太苦嗎?
明日見到太醫院的人,得管他們要些蜜餞糖果才好。
*
京城,安國公府。
竇文輔在屋子裡來回踱步,焦躁不安。
眼下時疫洶湧,竇家族人暫無損傷,但家丁丫鬟都有不少染病的,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染上這該死的疫症。
旁邊的華衣婦人見他來來回回地走,忍不住勸道:“公爺,咱們每日在後院足不出戶,不會染上時疫的。”
她是安國公夫人嚴氏,是安國公元配夫人過世之後娶的繼室。
嚴氏原是官家之女,只是家中敗落了,投奔了安國公府的姨母,寄居在公府。
她跟安國公算得上情投意合、青梅竹馬。
安國公對她情深義重,元配才死半年,立馬就把她抬進了公府。
她一開口勸阻,安國公立即頓住腳步,只是語氣中還無比焦急:“那涼平侯也是每日足不出戶,也不知道是怎麼染上疫症,燒了三天人就沒了。”
嚴氏輕蔑道:“涼平侯怎麼能跟公爺比?他在外頭養外室捧花魁的,日日眠花宿柳,誰知道他碰了什麼髒東西。”
“也是。”安國公稍稍平靜些,坐了下去,“不過,我總覺得朝廷有所隱瞞,要不然,好端端的,皇上怎麼跑去溫泉宮了?還把越王也帶上了?”
嚴氏眸光閃爍了一下,臉上劃過一抹微不可聞的冷笑。
“皇上不也沒把皇后娘娘帶走嗎?他那麼寵愛皇后,既然沒帶走皇后,那便只是皇上想去溫泉宮跟越王敘一敘兄弟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