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揚,有如鬧市。傾風站在樓梯口,皺了皺眉,便不想去理睬,走了下去。
“你、你別逼我,否則我爆發起來,一發不可收拾。”一道帶著些微膽怯的男孩子的聲音響起,惹得傾風差點想笑出來,而事實是,周圍的人都笑了,但笑裡面,或多或少都有些嘲諷,不是傾風那種純粹的覺得好笑。洗過操,一身清爽,傾風也因為這好笑的話語而來了興致,往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
一個面容清秀,穿著單薄的看不清具體顏色的粗布麻衣的孩子,大概十一二歲,他緊緊抓著身後的桌子,領口被一個大漢揪著,而一旁站著一個華服少年,周邊眾人都只是看著好戲,是件一目瞭然的事情。估計就是這小孩子得罪或者衝撞了那華服少年,這種事情,不管在哪裡,都不會少。“爆發?哈哈,你倒是給本少爺爆發一次試試?”華服少年很不屑地看了眼那小男孩:“敢贏本少爺的錢,還耍詐!”
“我沒有耍詐!”男孩怒吼出聲,他雖然是個孤兒,從小小偷小摸地沒少幹,但是沒有做就是沒有做。
“啪——”華服少年一個巴掌肩了過去,惡狠狠地說道:“還敢狡辯,阿成!給我打!”
大漢叫阿成,聽了自家少爺的話,大手高高揚起,就要打下來,那男孩頓時害怕地閉起了眼睛,那肩動的睫毛上,滑出一滴淚珠。
“嘭——”突然,大漢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扇到了地上,似乎是骨頭碎裂了,倒在地上起不來,只能嚎叫著。
男孩頓時睜開眼睛,入眼的就是這樣一幅他畢生難忘的畫面:一個雖然穿著平常人家衣服的少年,卻有著精緻的五官,雖然膚色黝黑,卻只是更多了一些陽剛之氣,左手攤開著,那上面的,似乎是自己的淚水,專注地看著那手心的淚水,因為低垂著眸子,讓人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傾風看著手裡的淚水,她清楚地記得,薰衣落崖的那一瞬,喊出“皇姐救我”之後,她也跳了下去,那最後的畫面便是他絕望地閉上眼睛,淚水從彎長的睫毛滑落。
“你、你是誰!”華服少年見自己修為最高的護衛被這個少年隨意地手一肩便打趴在地上,也知道她的厲害,但向來囂張的性子讓他依舊不知死活地口出不遜:“你知道、知道我是誰嗎!”
“我不知道你是誰,只是他是我弟弟,不能由你欺負了去。”
弟弟?男孩聽著傾風清越的聲音,那聲音很冷淡,卻好溫暖,至少,溫暖了他的心。
“你!你給我等著!”華服少年叫人抬起大漢,瞪了眼傾風二人,便氣沖沖地走了。
回到房裡,傾風坐在椅子上,看著從一進來就扭扭捏捏的男孩,問道:“我叫墨璇,你呢?”
“我?”男孩似乎一直在發愣,聽到傾風叫他,才忙戰戰兢兢地說道:“我叫茄子!”
傾風笑了笑,她聽到了茄子的肚子發出了抗議,似乎是很餓了。
茄子臉上發紅,狠狠地捶打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小聲嘀咕:“你就知道給我丟臉,等下出去,看我吃不撐你!”
“撲哧——”傾風忍不住笑了,指了指店小二剛剛拿進來的飯菜:“我還不餓,你吃吧。”
茄子看著那桌子上的飯菜,好像很好吃的樣子,暗暗嚥了咽口水,但想到傾風沒有吃飯,又忍了下來:“我也不餓。”
傾風愣了愣,都這樣子了還不餓?“好了,我也餓了,一起吃吧。”
“好啊!”聽到這句話,茄子興奮了一下,飛快地跑到了桌邊,等傾風拿起了筷子,他就再也忍不住地猛吃了起來。
傾風只是喝了點蔬菜濃湯,看著小傢伙吃得如此歡快,心裡也有種淡淡的愉悅的感覺。
“你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去。”
“茄子是孤兒,沒有家。”茄子搖搖頭,突然想起什麼,忙說道,“哥哥你得罪了齊州城州長的兒子,還是和茄子一起逃吧!”
“你知道他是州長的兒子,又為何要和他賭博?”
“這不是沒錢了嘛,再說,我是真的贏了他!沒想到他賭品這麼差勁!
”茄子咬了咬筷子,一臉憤恨。
茄子見傾風只是笑笑,沒有要和自己離開的意思,便勸道:“江湖險惡,不行就撤!哥哥還是和茄子離開齊州好,而且這裡馬上就要亂了!”
“亂了?亂了好啊。”傾風幾不可聞地說了這句話後,又調高了音調:“我是來參軍的,州長管不到軍營去,你走吧,這是些碎銀還有銀票,拿著路上用。”
茄子皺眉,沒有去拿桌子上的銀子,雖然他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