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在齊宇良的夫人岑曼麗的協助下,三年前痛失愛妻和新生兒子的齊宇博拿到了齊宇成“偷龍轉鳳”的證據——齊宇成本人根本無法生育,可他卻用暴力威逼妻子偽裝懷孕,並買通大批人手,在醫院,將齊宇博生產的妻子害死,並抱走了他們的新生兒子,對外謊稱是自己與妻子所生。又用一個買來的死嬰打發了痛不欲生的齊宇博。
真相大白,齊家上下譁然。直道不敢相信今日之齊家竟然會發生如此手足相殘、罔顧人倫、無情無義之事。齊念裡不失時機對被齊宇成操縱的智囊團提出不信任案,全族大會透過後,智囊團在既定章程下進行改組,而等待齊宇成的,是廢除功力以及囚禁終生的嚴厲懲罰。
再後來,齊宇成的名字也消失了……
有太多齊家人的名字從未頻繁出現過,有太多齊家人的名字迅速消失過。
但是耐人尋味的是,齊家最是默默無聞並且在如日中天之際迅速急流勇退、離開齊家結婚生子的大小姐齊姝琴——那個被齊家大量族人都交口稱讚為先驅者、改革家的齊姝琴的名字,卻一直掛在人們的嘴邊而留在人們的心中。
儘管,她不在主宅;儘管,她離開了齊家。
有些人還在,但已經不在,譬如齊唸佛,譬如齊宇成。
有些人不在,或者有一日,他們將真正的不在。
但依然——“永垂不朽。”
齊家人這樣認為。
被稱為齊家絕佳監督人的絕佳賢內助的齊宇良夫人岑曼麗對齊姝琴說起齊家人的這個“認為”的時候,齊姝琴剛剛養護完種在庭院裡的那株十年才終於結出花骨朵的牡丹花。這時她的丈夫顧維庭還在他開的那家公司裡忙活——十年內,當初那家用岳母遺產作為啟動基金的小公司已經成為一家在業內頗為知名的中型公司。而剛剛生完第二個孩子的齊姝琴正在做出月子、早日返回崗位的準備。岑曼麗就認為她應該再休養一年才好,畢竟齊姝琴的身體並不是很好,但是在那家民間性質的婦女兒童權益保障會工作的齊姝琴卻繁忙異常,並認為無法把自己的舒適建立在無數急待救援的婦女兒童的痛苦之上。每當想起自己的幸福生活——丈夫事業有成且彼此相愛依舊、膝下兒女雙全且乖巧可人,她反而更加感慨而憂心於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你啊,總是這個樣子……”岑曼麗勸說無效,只好無奈道。
“曼麗。”齊姝琴將新生的寶寶放回搖籃,神情從柔軟變得凝重,她輕聲說,“他……現在怎麼樣?”
岑曼麗短短遲疑了剎那,隨即反應過來,“啊……和以前一樣。反正齊宇成在不在,都不會養他。他就一直被丟在後宅,倒是不愁吃喝,只是……”她略略停頓,“只是現在,他的身體實在不行的。已經有中風前兆了——這可不是裝的。我看掌門的意思,是想送到養老院,畢竟齊家沒有人能盡心盡力去照顧他……”
齊姝琴沉默了許久。
岑曼麗低聲道:“抱歉,我和宇良也只能偷偷照顧,不好做得太過。”
“其實,對於這一天,我和小顧早就設想過,也商量過了。”齊姝琴輕輕道,“曼麗,麻煩你去跟掌門說吧,他……不用送養老院了……到我這裡來吧。”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望向了窗外,“他把我養大,我給他送終。也該是如此了。”
外面剛下過雨的天,藍的透明,若水晶玲瓏心。
或許這些話題都太過遙遠,畢竟它們都發生在N年之後,那麼我們可以把鏡頭轉回來,轉回到齊姝琴離開齊家兩年後的那個日子,那天,也是剛下過雨的天,抬頭滿眼清透的藍,格外漂亮。終於等來二十二歲的顧維庭在這一天正式迎娶了齊姝琴,男方家的來賓很多,女方家的來賓雖然少,卻“質量”絕佳——譬如那個被喜歡御姐的小伴郎看上的那個叫雲朵的熟女;譬如那個自詡作家的小白臉許樂之;譬如那個處事沉穩的蘇吉;譬如那個活潑可愛的小女孩甘棠;譬如那個證婚人——他自稱為女方的上司、風度翩翩並且有一個古怪姓名的美男子——緝尚書——而且有時候他的稱呼在女方那邊的口中會變成“陸郎中”——你們說古怪不古怪。
其實還有最古怪的一件事。當證婚人緝尚書(或者是陸郎中)問新郎對新娘有什麼感言的時候,英俊的新郎顧維庭牽起美麗新娘齊姝琴的手——當底下眾人都默唸“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時候——
顧維庭注視著齊姝琴的雙眸,“陰陽無間,與你重生。”
有的人說古怪,有的人說完滿。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