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謬!”虛慕陽叫道:“天道之下,萬物輪轉,就是聖仙人也只可仰望,連天機都不可測,豈敢妄言克之?這算命的忤逆不道,口出狂言,該被亂棍打死!”
“亂棍打死是沒有,亂棍打出到是有的。雖然這樣,最終我父母還是為我取了這名字。兩年前我逢大劫,父母雙亡,而我卻死而後生……或許就是應了這一劫吧。”唐劫隨口說道。
到底是唐劫遇唐傑死而後生,還是唐傑穿越到唐劫身上,老實說唐劫自己都有些搞不清了。
但不管怎樣,這一世,他就是唐劫!
想了想,虛慕陽問:“你是小河村人?”
唐劫搖頭:“我只是路過,正好看到你擊殺群賊後昏了過去。”
他說這話時,拍了拍身邊早已準備好的包裹,然後自顧自地處理著地上的藥物,藉助處理藥物掩飾內心的緊張。
他緊張,不是因為他撒謊,而是他對一位仙人撒謊!
這是他第一次面對一位仙人!
卻在初見時,就欺騙仙人,也可謂膽大包天之極。
然而他卻不能不這麼做!
當唐劫看到這白衣仙人出現的時候,他便知道他這一生的機緣已經到來。
仙門難覓,仙路渺渺,多少凡人追求成仙,卻鮮少有人能成,即便偶遇仙人,也難逢指點。
他之前雖苦苦追尋,但追尋到了,也不代表仙人就會收他。
只不過唐劫深知踏上修仙之路在這世界有多重要,因此哪怕只是萬分之一的機會也要去搏一次。
他雖救了虛慕陽,但虛慕陽劍斬馬賊,卻也救了他,說起來虛慕陽並不欠他的,反倒是沒有此戰,虛慕陽也不會舊創復發,終究是他欠對方更多些才對。
正因此他不能承認自己是小河村人。
他要這仙人欠自己人情,唯如此,方有可能獲得那一縷仙緣。
為了這一點可能,他可以去追,去求,可以不惜生命,自然也可以去騙。
所幸他出來的時候,虛慕陽已在昏迷中,沒可能發現他,而從剛才的說話中,唐劫也判斷出虛慕陽並沒有在上次的戰鬥中注意到自己,那麼他說自己是路過,完全行得通。
他唯一不敢確認的是,虛慕陽身為仙人,到底有沒有可能察覺他的謊言。
這是一場賭博,賭人心叵測,即便是仙人也未必具備洞察人心的能力。
至少不是人人具備!
唐劫毅然決然的決定賭了!
賭贏了,他就讓一個仙人欠下了他人情。
賭輸了,也不過是一次小小欺騙,還當不得死罪。
這仙人既然斬妖誅邪,總不至於便為一句謊話就斬了自己。
再說就算真斬了又如何?
不成仙,便成仁!
小河村村民的遭遇,已讓唐劫清楚看到,身為下層螻蟻的命運是何等悲慘,唐劫不惜一切也要改變這命運。
果然,這刻聽到唐劫說自己不是小河村人,虛慕陽明顯楞了一下:“你不是小河村人?那你背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被你打跑的那人策馬狂奔,我躲閃不及,被他斬了一刀。”唐劫鎮定回答。
相比第一句話時還帶了些慌張,唐劫第二句回答便已鎮定許多。
謊言沒在一開始被揭穿,就意味著唐劫已經賭贏了最重要的兩個關鍵點。
虛慕陽已然怔住,很是呆愣了片刻才說:“原來如此,多謝小兄弟相救了。”
“仙師仗義行俠,義斬馬賊,我做這點不算什麼。”
“終究還是晚了一步,沒能救下小河村村民。”
“能為他們報仇,相信他們也會感激的。”唐劫語氣平靜地回答,彷彿小河村村民真的與他無關一般。
看到這表情,虛慕陽再無疑慮,只能嘆息一聲,想自己怎麼就沾上了這重因果。
仙家重因果,若有因果未了,往往就會在心底留下一絲裂隙。
這裂隙平時看或許不算什麼,但修仙五境十四階,其中有一階就是心魔階。
心有隙,心魔生,若裂隙千萬,則心魔無盡,到時任你修為通天徹地,也是神仙難救,因此是每個修道者皆需小心在意之事。
需要注意的是,這心魔與道德無關,不是說你救了我,我就必須回報你,更不是每件事有因就必須有果,它只與個人品性,信念有關。
倘若唐劫幫的是個崇奉弱肉強食恩將仇報的魔頭,那對方就算立刻起身將唐劫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