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著柳巖楓,見他對自己輕點了下頭,相信不管有任何事他都會擋在她的面前。釋然的感覺使她揚起微笑,頓時又覺得勇氣倍增。
她揚起下巴,看著四周道:“那我也可以說你們這群人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事情根本沒搞清楚就胡亂下定論!當年的事與我何干?殺你們的親人的人,不是我父王,更不是我,要報仇也搞清楚物件再來。”
“郡主,就算有谷主在場,你說話也最好三思。”長老淡淡的說道。“你這番言論,難道不怕激怒我們嗎?”
“長老,舞揚只是有話直說,我相信我家相公,所以也相信他信任的人都是明理之人。若你們真因一時之氣就對我下毒手,那舞揚也只能說是我家相公跟我認人不清,只好認了。”
她這番言論,使長老忍不住搖頭失笑。
而姜如意雖然仍無法說服自己喜歡她,但她的話倒也不是全無道理,況且,她毫無害怕的坦然態度倒令自己打心底不由自主的佩服起來,也就跟著無言以對了。
見沒有人再搭腔,李舞揚目光晃了四周一圈,發現每個人都有位置可坐,就她得站著。
“這裡可以坐嗎?”她找到了一個空位,問著坐在一旁的禹明。
禹明看著她和善的笑臉一愣。雖然他才剛進谷,但對於這個舞揚郡主的事蹟,早有耳聞,而且傳聞還有許多種不同的版本。
他試探的看向谷主,就見谷主輕點了下頭。
“夫人,請。”他立該開口。
這一聲“夫人”叫得李舞揚笑逐顏開,她立刻不客氣的坐了下來。“剛才你們談什麼呢?”
她大方的態度就好似自己一直都是他們的一分子,四周又陷入一片沉默,突然之間大夥倒不知該怎麼跟這個坦率的郡主相處了。
“娘子方才在外頭,難道沒聽到嗎?”柳巖楓臉上有著強忍的笑意。
李舞揚抬頭看著坐在石椅上的他,微微一笑,斂下雙眸,端莊典雅的低下頭道:“妾身全聽到了。”
“哦?那娘子可有高見?”
“高見是沒有,只是這事一看就知道有古怪。”她直言不諱,“少女無故失蹤,又恰好在附近都發現動物的毛髮,人心惶惶引向妖邪作怪……相公懷疑或許是當年倖存的族人所為,但妾身卻擔心是有人設局想要引蛇出洞。”
柳巖楓眉頭一揚,“娘子的意思是……”
“要查是一定得查,但是與其你出面,不如由我出面。”
“你!?”她的話倒令他始料未及。
“是,你是謹王爺的女婿,但我可是他的掌上明珠,反正我本來就是要替你查當年的血海深仇,打狗看主人,有我父王在,涼那國師縱有三頭六臂也不敢對本郡主如何。”她對他甜甜一笑,故意在所有人面前提議,相信他總不好再反對。
他的臉色沉了下來,“別忘了,謹王爺現在不在府裡,而你也從未進過京城。”
話是沒錯,但若要她眼睜睜看他隻身上路,甚至以身犯險,殺了她也辦不到。
“相公……我自有我的方法。”她雙眸清朗的看著堂上英俊陽剛的他,一身白衣的他,看起來真有一種超凡的魅力。“我們既是夫妻,自然得甘苦與共,我不能置身事外。你所重視之人,我便重視,如果此生你無法放下仇恨,那你的仇恨也便是我的仇恨。我的身分是阻力,但也可以化作助力,就端看你要站在哪個角度去思量了。”
她不懂裝腔作勢那一套,真心把這些人都當成家人,因此有話便直言,就算非同一族類又如何?只要是良善的一方,都值得以心相交。
她的話迴盪在大堂之上,四周一片寂靜。
看著她冷靜自如的模樣,柳巖楓雖然氣惱她擅自決定以身犯險,但他微斂下的眼中卻不能自制地閃過一絲柔情。
李舞揚真切動人的話語打動在場所有人,她的美麗是天生,但應對進退分寸的拿捏,卻不是每個人都能像她一般做得恰如其分。
“相公。”她明亮的大眼閃著期待的興芒,“若你點頭,我可以立即出谷。”
“這事……容後再議。”
李舞揚眼底閃過不認同。早知道相公不會輕易讓她以身犯險,但礙於眾人在場,她得當一個好妻子,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麼。但是,這不代表她會因此放棄。
她可以感覺這些族人看她的目光已經有所改變,只要她繼續付出真心,以誠相待,早晚會讓他們接受她。
不過先決條件是——她得先搞定她家相公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