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氏臉色微變,很是難堪。
她好歹也是府裡預設的世子夫人,便是一句半句的說得欠妥,也不必這樣不留情面。
顧氏才不理那套,脾氣上來,管你是誰。
芸心冷著臉請伍氏和孟醫官出門。
孟醫官訝異的問道:“不是說府上還有人需要就醫。怎麼,不需要我看了?”
顧氏看他。
堂堂醫官大人竟然願意給個丫鬟看診。
還是主動提及。
看來這醫官的醫德還是可以的。
顧氏臉色微緩,讓芸心送醫官去後面的罩房,而後冷著臉,扭過頭。
林琪一聽就知道顧氏會錯意了,那醫官可是有官職的,才不會巴巴給個丫鬟看病。
她撩開床帳,朝丹霞使了個眼色。
丹霞瞭然,悄悄跟了出去。
伍氏則帶著畫屏、夢依兩個大丫鬟,灰頭土臉的出了聽濤閣。
轉到茂密的竹林,她吩咐夢依。
“在這兒守著,等孟大人出來,問問怎麼回事。”
夢依點頭,左右看看,轉去竹林深處。
過了差不多一刻鐘的時間,孟醫官帶著藥童出來。
夢依悄悄尾隨過去。
孟醫官與她碰了面,略點了下頭,而後道:“我細細查驗過,那位小郎的喉嚨淤痕極為嚴重,便是太醫局令來了,也無用。那小郎只要開口,便會感覺痛楚難當,聲音更是嘶啞含糊,決不可能痊癒。”
夢依笑著道謝,順手送上個小巧的漆盒。
孟醫官接過,帶著藥童離去。
夢依遙望隱約能夠瞧見一角的飛簷,嘴角微翹。
那位縱然富有銀錢,又能如何?
在這京都地界,可不是光有錢就能玩得轉的。
夢依得意的回了慎園,全然不知,在她身後的幾丈外,雨潤悄悄的回了聽濤閣。
沒多久,林琪便知道夢依和孟醫官的整個談話。
對伍氏這麼關心韓守奕的情況,她有些好奇,又有些疑惑。
她問小夜,“奕哥兒的喉嚨當真不能治了?”
小夜搖頭。
林琪心裡一沉。
奕哥兒儀表堂堂,天資聰穎,雖然不太喜歡文章,但他喜好舞刀弄槍,又很有天分。
若他能開口說話,以後走武將路子,也能成就一番事業。
“小少爺的喉嚨是早年舊傷,瘢痕已經形成,喉嚨裡面照比咱們常人都要狹窄許多。若想讓他開口與常人無異,首先就要讓他的喉管跟咱們一樣,這就需得擴張。”
“這能行?”林琪眼睛一亮,若能如此,自然最好。
小夜點頭,又話鋒一轉,“不過這也只是我師父的猜想,到底能不能行,現在還不知道。”
林琪道:“成不成,試試不就知道了。”
小夜遲疑,“可我跟著姑娘,已經好久沒見過他老人家,也不知他現在在哪兒。”
林琪笑容一頓,試探的道:“你師父應該跟硒哥哥有聯絡吧。”
小夜點頭。
這個是肯定的。
師父可是影樓裡的第一鬼才,是主子器重的左右手呢。
“那就好,”林琪鬆了口氣,招呼丹霞拿來筆墨,快速寫信,讓紫霜送去張三分茶。
吃了遲得能當下午茶的午飯,林琪有些犯懶。
周圍暖和的好比三月陽春,她歪在軟軟的榻上,整個人都窩在大迎枕裡,愜意得不得了。
雪姣帶來李甲臨時寫出來的計劃書。
林琪翻看兩眼,慢慢坐了起來。
李甲提出了兩種經營模式,一種是高階路線,只做布料和首飾,另一種走平民路線,全部都是最低廉、最便宜的,衣食住行,幾乎樣樣包括。
從他提出的這兩個路線,林琪就清楚,李甲對雅蘭坊是下了心思研究的。
李甲還表示,雅蘭坊一開始走得是中高階,用料也算考究,但水粉的消耗實在有限,利潤相對就沒有那麼多了。
為了更快賺錢,雅蘭坊將資金投注在其他方面,但是遺憾的是,那位東家似乎並不瞭解其他行業的行情,這就導致雅蘭坊的東西開始變得名不副實,許多東西都只是看著還行,用起來卻不夠合心意。
價效比實在很低。
而這正是他們可以藉以打擊的地方,以更優惠的價格套住收入普通的民眾,以高階名貴、精緻典雅來滿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