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都不太想繡呢。
曹嬤嬤送了顧氏出去,回來道:“我瞧著大娘子好像跟韓大人很熟呢。”
顧老夫人有氣沒力的道:“也幸虧這樣,不然誰能容了她這性子?以後可算有人去替她操心了。”
曹嬤嬤笑道:“我看韓大人這心可是操得十分情願呢。”
她這話才一說完,顧老夫人便笑了起來,顯然也是想到了年前那會兒,他巴巴跑來給慧娘撐腰的情景。
一想到女兒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她又重新幹勁十足。
重新翻開嫁妝單子,她斟酌著道:“慧娘那些首飾都太素了,得再添一套紅寶石頭面才行,”頓了頓,又道:“再加一頂一年景的花冠吧。”
“讓徐大去把銀樓掌櫃叫來,我要親自交代。”
曹嬤嬤笑著道好,扭身出去。
幾乎差不多的時候,嚴姨娘來到書房。
顧博文正對著窗邊才剛綻開嬌豔鵝黃的迎春花,揮毫作畫。
嚴姨娘規矩的立在門外,一直到顧博文將畫作大抵完成,命虎子進來調和石黃時,她才示意虎子通傳。
片刻,她便聽到顧博文叫她進去。
她正了正領抹,步履娉婷的走了進去。
顧博文朝她招手,命她過來賞看。
嚴姨娘淺笑著走到他身邊,歪了頭細細的看。
潔白的絹布上,樹丫輕盈的向上延展,朵朵小花顫顫的抖開花瓣,努力與陽光共舞,一旁的遊廊尚有幾點殘雪,與那花朵形成鮮明的季節反差。
她笑著點頭,纖白的指尖點著花樹下的一點道:“老爺這裡可是少畫了。”
顧博文挑眉,“少了什麼?”
嚴姨娘笑道:“適才刮過一陣風,那花可是落下了幾朵呢。”
她抬眼,順著被拆卸一半的扇往外看,卻只看到花樹的上半部,便道:“老爺只顧著專注作畫,大約沒注意這點吧。”
顧博文呵呵笑道:“這麼些年了,你的觀察依舊那般敏銳。”
他提了筆,輕輕淺淺的在下邊勾畫兩筆,而後道:“這畫由你著色。”
嚴姨娘抬眸,與他四目相對。
兩人幾乎同時回憶起當初那段齊眉並肩的溫馨,嚴姨娘目光盈盈,一汪水波輕輕盪漾。
顧博文心思微動,拿起盛著石黃的小碟,道:“我來幫你調色。”
嚴姨娘輕輕的‘嗯’了聲,目光在筆山上睃了圈,拿起最為細,也最為小的雞毫筆。
顧博文輕挑眉頭,仔細的將調好的顏料放在她旁邊。
嚴姨娘手法輕盈,筆尖在鵝黃色的水面輕輕一點,落與絹布時,柔軟的筆尖略微一轉。
一朵圓潤飽滿的花瓣便呈現出來。
顧博文輕咦一聲,又很快噤聲,接著去呼叫來描畫樹幹的赭色。
一刻鐘之後,一幅色彩飽滿,筆力蒼勁的迎春花樹便完成了。
顧博文將畫用紙鎮壓好,欣賞了好一會兒,才捋著鬍鬚道:“我記得你從前潤色是用羊毫的。”
嚴姨娘掩嘴一笑,眼尾微挑,飛出一彎明媚的眼波。
“老爺說得那是什麼時候了,這些年妾身可沒少畫花樣子,若再不進步一些,豈不辜負老爺當初的心血了。”
顧博文失笑,合著他的一番教導全都用在這上頭了。
“老爺莫要笑,妾室便是如此教菱姐兒的,如今她的花樣子畫得可像模像樣呢。”
顧博文無奈搖頭。
好吧,不管是用什麼方式,總算畫技沒有荒廢,還連帶的教授了女兒,這也算是安慰。
嚴姨娘側身將銀瓶斟滿了水,放在擱在屋角的碳爐上,轉身去一旁的櫃子上去茶盒。
半刻鐘之後,一盞冒著氤氳熱氣的茶便遞到了顧博文手邊。
顧博文拿起來抿了一口,輕吐了口氣。
自打素馨搬去福壽堂,他已經好久沒喝到這樣味道濃郁,又細滑潤口的茶了。
他又喝兩口,才放下茶盞道:“你今天來有事?”
嚴姨娘點頭,把放在袖袋裡的紙遞了過去。
顧博文看了兩眼,擰起眉頭。
“這事何意?”
嚴姨娘淺淺一笑,道:“我平日裡也沒有什麼花用,這些東西放在身邊也是累贅,不如一併放到菱姐兒的陪嫁裡,也算我的一點心意。”
顧博文提筆,勾勾畫畫幾筆道:“你要表心意,這幾樣就夠了。”
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