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把守,見到嵐風,她拉長著臉道:“怎麼又出去,二老爺可是說要關禁閉的,你這麼跟走平地似的,我可是很難做的。“
嵐風陪著笑臉,遞上一個荷包,笑道:“姑娘胃口不好,適才的飯菜一口沒動,我去大廚房弄些面來,勞煩嬤嬤通融。”
葛婆子撩開眼皮,掂了掂荷包,滿意的收到袖子裡。
“去吧,”她慢吞吞的起身,把插上的門閂開啟,放她出去。
嵐風順著邊牆一路往東,穿過小花園和夾道,就是福壽堂。
嵐風左右看了看,見沒人進過,便淌過膝蓋高的樹叢,扒開花障,用力的往裡擠。
深秋時節,花障早已沒有往日的繁盛,但也尚算蔥翠,新長出來的枝條柔軟,被花匠編到了早已虯結成一片屏障的老枝上去,填補枯敗乾枝所留下的縫隙。
嵐風小時曾跟花匠學過一些,知道如何動作,才能讓枝條聽話的任人擺動,她挑了個有樹遮擋,又有足夠嫩枝的地方,輕輕動作起來。
很快,密密的花障挪出一個小小的孔洞,嵐風把衣裙服帖的束在身上,從洞口鑽了進去。
福壽堂裡,顧老夫人笑呵呵的跟劉太太寒暄,官媒左右看看,跟劉太太使了個眼色。
劉太太心領神會,說起顧清菡曾經提及的家學,又說顧家開明,小娘子也與二郎一般,都有先生授課。
顧老夫人目光一閃,明白劉太太是想讓三娘過來見禮。
可她如何敢讓人來?
若三娘知道這事,怕不是得鬧出事端。
顧老夫人便說教小娘子們的都是女先生,是想讓她們多學些規矩而已,不及外院的先生,那些才是學識淵博的大儒。
劉太太一聽這話,立刻想到秋社時,太太們玩笑說起的顧明。
說起來,也是顧家子弟爭氣,從顧明旭到顧明都是一次中舉,顧明更是名列前茅,劉太太的兒子跟這兩位一比,就是渣渣中的渣渣。
劉太太也是望子成龍的,就試探的問能不能加個陪讀的。
顧老夫人倒也爽快,沒打磕巴就答應下來。
劉太太極為高興,一張臉笑開了花,問顧老夫人幾時過來合適,先生可有什麼要求。
官媒見劉太太全然忘了相看的事,有些焦急的咳嗽一聲。
劉太太這才想起過來顧家的目的。
她尷尬的笑了笑,想要扯回正題。
屋外忽的傳來幾聲低低的說話聲,劉太太耳朵靈,聽出似乎是少女嬌嫩的聲音。
顧老夫人幾不可見的蹙蹙眉頭,示意的看了素雲一眼。
第二百九十八章 袁家郎
傷口癒合的麻癢十分難熬,林琪雖然定力驚人,也只能抑制住不去碰,但卻沒有半點心思看書。
深秋的陽光還算明媚,林琪自己不能動手,就把雪姣弄去香房研磨香料。
雲陽子即將趕赴京都,她必須在那之前把他進獻的香丸配料準備妥當,助他在京都儘快站穩腳跟。
雪姣仔細的把降真粉篩了三遍,扭頭問林琪,“姑娘這種程度差不多了吧?”
林琪看了眼,還有點不太滿意,不過誰叫她現在不方便動手,也只能將就了。
她指著邊上的幾個深淺不同的塊狀物什道:“把玄參、地黃,和這些也磨了。”
雪姣把降真香裝到小瓶子裡封好,拿了塊玄參放在鍘刀上切。
“姑娘,我就想不明白,咱們幹嗎費工費力還費財的做這個。那雲陽子就不是個地道的,明明香丸是姑娘做的,他卻把功勞都搶了過去,也不說句感謝的話。”
林琪正在挑選珍藏的老坑沉香,聞言,淡淡的道:“凡事不能看錶象,我信他不是個忘恩負義的,”她看了眼雪姣道:“片切得薄些,不然待會兒更費力氣。”
雪姣手一頓,拿起案板上的薄片看,見的確厚了兩分,她頓時鼓著小臉。
林琪把手裡的拇指大小的沉香遞過去道:“蘇氏那樣的人不多,這世上還是好人多些。”
雪姣撅著嘴,沒有說話。
林琪輕搖腦袋,沒有再勸。
她們畢竟跟雲陽子接觸不多,雪姣不放心很正常,她之所以能信任他,還是源於偶然聽說的一個小道訊息,當然她之所以會記住,也是因為雲陽子早年一直呆在江寧的緣故。
據說早年他早趕往京都的途中害了病,船上的人都怕被傳染,就商量著偷偷把他撇下,是個少年態度強硬的把他留下,並照顧他到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