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一片黑暗中,他看見了那片逗號形的血汙和被它遮住的“臍體”。
“是的,很幸運。”昆西接著說道,好像安迪已表示了贊同,否則他們會把他倆關在兩個小屋子裡。在那兒,這些人在為維護兩億兩千萬美國人民的自由和安全而全職地工作著。”
“是很幸運。”安迪同意他說。
“至於那十二個人,”昆西說,“也許他們把一種自己也不很瞭解的藥給了那十二個人。可能是某個人——某個瘋大夫一一想故意誤導他們。或者也許是他認為自己在誤導他們而實際上是自己在被誤導。這並不重要。”
“是不重要。”
“所以這些人服了藥。也許藥物使他們的染色體發生了一點變化、或很大變化。誰知道呢。也許其中有兩個結了婚,決定要一個孩子,也許這孩子不僅僅繼承了她的眼睛和他的嘴。他們是不是會對那個孩子產生興趣呢?”
“我打賭他們會的。”安迪說。恐懼已使他說話都困難了。他已經決定不把給昆西打過電話的事告訴維奇。
“就好比你有檸檬,很好吃;而且你有蛋汁,也很好吃,可當你把它們放在一起,你就會得到……一種全新口味的東西。我敢肯定他們想看看那個孩子能做什麼。他們也許想把她帶走關在一個小屋子裡,看看這樣是否有利於維護民主世界。我想這就是我要說的了,老夥計,只是……不要引人注意。”
鬼魂出沒的房間裡紛雜的說話聲。
不要引人注意。
他在旅館的枕頭上轉過頭去看著仍在酣睡的恰莉。恰莉親愛我們該怎麼辦呢?我們能到哪兒去而不被追蹤呢?這一切該如何結束呢?
所有這些問題總是找不到答案,終於,他睡著了,然而就在不遠的地方,一輛綠色轎車在夜幕中巡行,仍然希望能夠看見一個高個兒,寬肩、穿著燈芯絨夾克的男人和一個穿著綠衣紅褲的金髮小女孩。
第二章 隆芒特弗吉尼亞:伊塔
1
兩座漂亮的美國南方莊園式房子面對面聳立著,中間是一片長長的。微微起伏的草地;草地上有幾條優美的圈狀腳踏車道和一條從山後的大路上延伸過來的汽車道;汽車道有兩輛車寬,上百鋪滿石子。其中一幢房子的一側有一間大倉庫,漆成鮮紅色,四周是白色,房子另一側是一排長長的馬廄,也是漆成紅牆白邊。這裡飼養著一些美國南方最好的馬匹。倉庫和馬廄中間是一外大而淺的鵝塘,靜靜的水面映襯著藍天。
上個世紀六十年代,兩所房子原來的主人都去打仗並死在了戰場上。現在這兩個家族的所有幸存者都已過世。兩所房子在1954年被沒收為政府財產。伊塔的總部就設在這裡。
十月份陽光明媚的一天——安迪和恰莉乘坐計程車離開紐約到奧爾巴尼去的第二天——上午九點十分,一個頭戴一頂英國羊毛騎車帽的老人騎車朝其中一所房子蹬去。他雙眼目光和善。炯炯有神。在他身後的第二個土丘上是他剛剛經過的檢查處一隻有當計算機的識別系統認可了你的指紋後,你才可以通行。檢查處設在兩道帶刺電網之間。外面的一道電網有七英尺高,每隔六十英尺就掛有一個寫著“小心!政府財產低壓電網”的牌子。白天電壓確實不高,而夜間專用發電機會使它的電壓達到致命的高度。每天早晨,一組五人的管理員小隊會乘坐小型高爾夫機動車繞電網巡視,撿起烤焦動物的屍體:鼠、鼴鼠。刺蝟,偶爾還會有一隻臭氣熏天的黃鼠狼,有時還會見到一隻鹿。有兩次是人的屍體,同樣已被燒焦。外層和內層帶刺電網相距10英尺。警大在內層電網裡晝夜巡視基地設施。這些警大都是德國短毛獵犬,它們已被訓練得知道要遠離充電電網。基地四角都設有監視塔,仍然是紅牆白邊。塔中配備人員在使用各種致命硬體武器方面都堪稱專家。整個基地都由電視監視器控制,而且計算機會不停掃視螢幕。隆芒特的設施可稱萬無一失。
這個上了歲數的人向前騎著車,一路朝遇見的人微笑著。一個戴著棒球帽的禿頂老人正在餾一匹細腳踝的小馬。他抬起手衝騎車的人招呼道:“你好,卡普!今兒個天氣真好!”
“棒極了。”騎車的人點頭道,“祝你今天過得好,亨利。”
他在北邊那幢房子的前面下了車,把車停好。他深深吸了一口清晨新鮮的空氣”然後疾步蹬上走廊的寬大臺階,穿過粗大的多利斯廊柱。
他推開門走進寬敞的接待室。一個紅髮的年輕女人正坐在桌前,前面攤開著一本統計分析的書。她把一隻手放在自己正看的地方,另一隻手放在抽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