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夢裡,枇杷樹上碩果累累,枇杷樹下,沒有牙的張著空洞洞的嘴巴坐在竹椅上向我呵呵地笑著。
二〇〇八年元月二十九日
十八不禁
當你十七八歲的時候,你的毛髮開始濃密起來,喉結也長了出來,胳膊和大腿開始呈現肌肉,褲襠下的那個小東西開始莫名奇妙地蓬勃生長起來、開始變得那樣不老實、根本就不受大腦的控制。你開始變得莫名的煩躁,你的眼睛開始關注異性,特別是那些年輕漂亮的姑娘們,你在有著很好月光的夜晚,坐在燈火闌珊的廣場臺階上,眼前的漂亮姑娘來來往往,你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一些姑娘隆起的胸部和翹起的臀部拉得越來越長,直到最後那些姑娘走得太遠了,你的目光“嘭”的一聲斷了,可是目光迅速收回,重新黏在另外一些姑娘的那些部位。這個時候你得到腦細胞一定很活躍,在腦細胞之間流動的會是什麼思想呢?李傻傻說:“我想把那些漂亮的姑娘一個個強姦掉。”如果你偶然聽到這句話,你一定假裝面不改色,心裡卻異常澎湃地說:媽的,說到老子的心裡去了!(當然,以上僅限於身體健康、心理也健康的男性)
但是想和做從來都是兩回事,你從各種不同的渠道瞭解到,那些跟你抱有一樣想法、卻終於壓抑不住的好漢們,將幻想照進現實,爬女廁所或者放肆的撲向一些胸部和臀部、卻沒經過那些胸部和臀部的主人同意就擅自糊弄一番之後,紛紛哀怨地戴上了不鏽鋼的手銬,然後低垂著頭站在審判大會的主席臺上,臺下幾千條目光都向他們身上射去、他們抖一下身子,掉了一地的目光,那些目光都寫著“流氓”或者“強姦犯”。你知道這就是所謂“衝動的懲罰”。
你畢竟是個一般人,一般人是學不來好漢的。於是你只好另闢蹊徑。
於是,你和你的兄弟早就開始行動了。
你的兄弟姓梁,是小學四年級的同學,三年不見,你才剛剛初二,還穿著涼鞋、剃著短頭髮,可是你的這位梁姓兄弟就已經在社會上混了好幾年,嘴角神氣的叼著煙、留著蓋過眼睛的長頭髮、穿著喇叭褲,有女孩子經過身邊的時候還會神氣地吹口哨,你看著那些低著頭紅著臉笑嘻嘻地跑掉的女孩子,你對你的這位兄弟羨慕不已,三年前的友情一下子被撿了回來,你們又稱兄道弟了。
一天,老梁過來拍著你的背說:走!兄弟。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你得意洋洋的搭起老梁的背來,然後得意洋洋地從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同學面前大搖大擺地走過。你們倆在街頭買了瓜子,然後順著鎮上唯一的一條街道一直走到街尾,街尾有一家電影院,你曾經在這家電影院裡連續看了三遍的《大決戰》,你們快到電影院的時候,你對老梁說:兄弟,這地方我來了好多回,有什麼好玩的。老梁卻一把把你拉了過去,拉到一個跟電影院肩靠肩的小房子,那個四根胳膊寬的小房子門口掛著暗紅色的簾子,掀開簾子,眼前一黑,你要慢慢揉揉眼睛,藉著簾子縫隙漏下的光,你才能看到裡面還有一道緊閉的木門,一陣陣奇怪的響聲從門縫擠出來,那些模糊的響聲裡有男人的聲音、也有女人的聲音,門前面靠著簾子後面右邊有一個穿著背心的中年男人坐在一張木頭桌子後面,你隱約看到那個中年男人的眼神不是很友好。沒關係,有老梁呢,老梁拿出一張紅色的一塊錢丟到桌子上,那個中年男人馬上笑嘻嘻地推來裡面的那道門,你先看到一個四方的發亮的彩色電視螢幕,螢幕到木門之間次第排著幾張長椅子,長椅子已經擠滿了人,煙霧在一排排的人頭上騰昇而起。你這時發現了聲音的源泉原來就是那個彩色的螢幕,螢幕上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光溜溜的抱在一起,他們向發情期的兩條蛇一樣相互纏繞著在地板上打滾,一陣陣的聲音蔓延過來包裹了你,你的心開始猛烈地跳動,臉和耳朵都很燙,額頭應該冒汗了,這時你的臉一定很紅,你襠下的小傢伙馬上就不老實了,還好,這裡很黑,沒人看出你有什麼異樣。
後來,你就幸運地考上了高中,至於老梁,早已不知去向,全縣只有縣城有一座高中,所以你只好來到那個比小鎮大得多的縣城,縣城的街道兩旁種著粗壯茂密的天竺桂,許多車輛在天竺桂之間的柏油路面上迅速地穿行,天竺桂和路旁店鋪之間鋪著六邊形水泥磚的人行道上走著很多的人,當然,人群裡年輕漂亮的姑娘一定是少不了的。你搬來了棉被和包裹,像一個真正的鄉巴佬一樣戰戰兢兢地走進了那個一半天空被很多樹葉遮住的高中。
後來,你又驚奇地發現,住在同一個宿舍的那些城裡同學,整天公開談論著班裡的女生還有如何去聊拐(泡妞),他們甚至還有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