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惴惴不安地在房中踱步。對方只有那麼一點人,可是仍然出動。而且此次他們的準備時間如此短促。是能力太強不在乎?還是蠢得可以來找死?
不論如何,都必須做到萬無一失!我默默地守在父君的床頭,輕輕地握住父君的手。父君,就要月圓了,你要快點好起來,可別狠心地讓我一個人賞月啊。
夜晚來的出奇地快。整個相府瀰漫著一種緊繃的氣氛,黑夜更是帶來了無形的壓抑。
我坐在燈下看書,雲中殘夢守在我的床前。我試圖若無其事,可手指幾乎要把書頁刺透。眼角時不時瞥向窗外,時而瞧瞧直盯住紅燭的殘夢。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可絲毫沒有異動發生。
疲怠,作為沒有經驗的我,已經有絲絲不耐。可是轉眼看看殘夢仍維持著兩刻鐘前的姿勢,不由得心生佩服,也開始暗自與自己較勁。樑上的雲鍾更是沒有發出過一絲聲響。
嗖——忽而平地湧入一縷邪風,將蠟燭引得輕晃。殘夢眼疾手快,護住將被吹滅的燭火,微微抬頭頭用眼神示意雲鍾,轉頭又以手勢告訴我:“來了。”
我慢慢起身,似無所覺地放好書,緩步走向床榻。
噌!一道暗鏢突然打破粉飾的平靜。緊接著,一道道鏢聲響起。與此同時,外園傳來一聲驚呼:“著火了!著火了!”緊接著,聽見院中有了打鬥聲。
“別呼吸!”殘夢突然驚道。
我趕緊聽命,用帕子捂住自己的口鼻,同時也給父君做了措施。
回頭看向殘夢,見她小心地點燃另一支新的紅燭,換下原來的那支。將熄滅的紅燭拿在手中,指了指上頭的一塊可疑的蠟塊看向慕雲鍾。樑上慕雲鍾立即皺了眉,手向懷中探了探,比了個沒有的手勢。見此,殘夢的臉色突然很差。
兩人立即點了身上幾處穴位。殘夢又取出兩顆藥丸,讓父君和我含住。
此刻不時有血濺到門窗的素帛上,觸目驚心。屋外不斷有人倒下的聲音。儘管有心理準備,我依舊感到一陣陣的不適。可以明顯地感覺到,屋外的形勢不是很樂觀。
就這麼幾個人,卻可以有如此水準。我不由得懷疑不是那個蠢靖王的手下。或許是靖王的盟友?……不過就算猜出又如何?現在如何有效保命才是重中之重。
漸漸地,兩個身影穩穩地在門上放大……
雲中殘夢,徐徐拔劍,目不轉睛地盯住門。我感到呼吸都不是自己的了,雙眼死死地黏住門上的黑影。
砰!黑衣人忽然加速,劈門而入。剎那間,刀光劍影,眼花繚亂,以我的程度實在辨不清誰佔上風誰佔下風。我緊握著拳頭,自懷間抽出匕首,死死護住床上的父君,下定決心,倘若情況不對就乾脆殊死一搏。
糾纏打鬥的四道身影,不斷反射到眼睛中的刀光,令我的神經繃得緊緊的,握匕首的那隻手不由得顫抖著,所以的念頭都只剩下,我一定要好好護住父君。
突然間,自光影間射出一條銀蛇,直逼我的面門。下意識地就要閃開,電光火石間,反應到身後就是父君。於是,我立即出手,將匕首反手劈向那道銀光。
只聽得一聲金屬摩擦的刺耳,一柄短劍轉變路線,深深地插入床柱內。我來不及緩一口氣,一個黑影忽然閃來,伸出一掌,目標緊鎖父君頭顱。
我心下暗罵其狠絕,匕首護在身前,直直倒向床頭方向。只見那人眼神一暗,變掌為爪,向我頭頂襲來。
來不及躲避,只感覺眼前一黑,我又被拎住肩膀狠狠抓起丟擲。頭髮被扯得生疼,後腦撞在地上,整個人幾乎要立刻暈死過去。可是如今形勢十萬火急,父君即將面臨死亡的危險!
我忍住痛苦撿回匕首,集中精力默想咒語。說時遲那時快,恰恰趕在黑衣人手刃劈至父君身上之前,使出全力捅向那人,擋住他繼續的動作。我咬緊牙關苦苦支撐著,抬頭憤怒地盯住對方。那人很是震驚,好像無法猜透為什麼功力低下的我可以這麼快衝回來。但是這也只是一瞬。
他很快回過神,衣裳無風自動,提刀橫劈過來。單見其氣勢就可知此次絕對動用了他的全部能力。我自知無力擋下這一刀,掙扎著轉過身,最後看父君一眼。閉眼,淚水洶湧而至。猛然起身擋在刀前。
父君,是你給了我生存於世的機會,我或許可以回報你了……
時間好似過了一個紀年般漫長。我快要轟炸開的腦袋開始慢慢意識到自己沒有死於刀下。
睜眼,看見黑衣人都已被殺,屋內除了雲中殘夢,竟然還站著另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