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的“優雅”,相互略點下顎,禮貌地微笑,但她們的眼神分明在攀比對方身上珠寶的價值,每有勝者便閃過一絲得意和輕蔑,落敗的則掠過一絲妒忌而後重新漾起她們對著鏡子不知練了多少遍的標準微笑。男士們因身邊女人的珠寶而驕傲,又或者自卑。
原來上流社會里身邊女人的珠寶就是男人財力的象徵呵——
我低頭看著自己三十塊的牛仔褲和十五塊的T恤,突然很想看到司徒墨揚丟臉的模樣。身價不可估量的司徒家族掌舵人帶來宴會的女人,全身上下只值四十五塊人民幣,哈哈……
當你看慣了一個人在黑道上和白道上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時,你就會極其地想挖掘他不為人知最落魄的一面。
於是,我大步向前,追上那道眾人眼裡高不可及的身影,學著貴婦的模樣,挽上他隨意插入褲袋的左手——
剎那,所有的閃光燈都頓住了。
人們錯愕地看著我,難以置信是他們眼神的全部概括——
我不懂優雅地微笑,僅嘴角向左勾起,掀著標準的地痞壞笑,用眼神告訴他們:沒錯!你們眼前這個渾身上下打扮不足一百塊的女人就是司徒墨揚帶來參加宴會的女人!
司徒墨揚並不是每一樣都如此完美!
我想看他最丟人的一面!
所有人都在等待司徒墨揚將我這個瘋女人甩開,連我自己也在等待他這個有失風度的動作——
司徒墨揚緩緩抽出褲袋裡的左手,繞開我的臂圈——
人群輕舒一口氣,我嘴角上翹加深,等待他撕破淡然在眾人面前將我甩開,等待明天的報紙頭條,司徒家族ceo司徒墨揚甩痞子女的新聞——
但是,令我失望了。
他的長手自然地圈上了我的腰,無聲地宣告,這個全身上下沒有一點珠寶不懂優雅的女人就是他,司徒墨揚帶來的女伴。
因為我們走在最前面,所有人都看到了,千百人的宴會廳靜得連跟針都聽得見。
片刻,瘋狂的閃光燈轟然響起——
“請問您是哪家的千金……”
“請問您的穿著是哪位名設計師……”
“請問您是否取代之前於氏千金成為司徒少爺的未婚妻呢……”
我嘴角的笑容凝固了。
司徒墨揚略微低頭,諷刺地看向我。
我對上他高高在上眸光,凝固的笑容重新綻放——
司徒墨揚,今晚,老孃一定要撕破你淡漠的嘴臉,一定要將你的臉皮丟盡,將你自以為是的高貴在腳底踩碎!
我對著麥克風,一字一頓,清晰道:“我就是之前的於氏千金!”
全場一片譁然,他們驚愕道:“於小姐,之間訂婚宴上明明……怎麼……”
我知道他們省略號填的是什麼,前面一個省略號是舉止優雅的大家閨秀,後面一個省略號是不懂場合的街邊小太妹。
我掠過一絲得意地瞥了司徒墨揚一眼,司徒墨揚淡冷的唇角饒有興致地勾起一個弧度,似乎在靜候我的下文。
我說:“因為,和司徒家族訂婚的根本就不是什麼於氏千金,而是街邊一個再普通不過抽菸喝酒的小太妹……”我刻意將自己的身份又壓低一個檔次,等待著司徒墨揚的暴怒,和極度生氣的神情。
空氣凝聚片刻,轟然爆發:
“司徒先生,請問於小姐說的是真的嗎?”
“司徒先生,請問做為全球近百年來一直獨佔鰲頭的司徒家族迎娶的少夫人真的是街邊的一個小太妹嗎?”
“司徒先生,請問……”
殘指揮著保鏢隔開如潮水湧來的記者,又或者商業鉅子,拿過麥克風正要解釋,卻被司徒墨揚微一抬側臉制止住了。
司徒墨揚沉音淡淡道:“是。”語中沒有絲毫的不自在。
眾人追問:“那麼請問您之前為什麼要偽造未婚妻的豪門身份呢,現在又讓自己的未婚妻在眾人面前自己揭穿?”
司徒墨揚磁魅的嗓音淡淡道:“因為我的女人無需任何外物的襯托。豪門的光環她想帶則帶,不想帶則扔。”
天空,很靜,很靜……而後是驚破萬千的掌聲悴然爆發!
所有人的掌心都拍紅了,包括那些一直帶著優雅、風度偽面具的上流社會人物。
他們和他們身邊的伴侶大多是政治聯姻。
女人,羨慕我的幸運,可以不理會上流社會的門當戶對,大庭廣眾下任意妄為竟得到丈夫的公然包庇和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