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笑:“在等七嬸給我拿鞋。”
話是真的,早上出去的時候,茫然間,鞋子掉了。
他皺了皺眉,煩躁地將我一把揪起,往裡帶。
我伸出手將他蹙起的眉心撫平,他眉梢一挑,另一手攬上我的腰,將我橫抱起來。
我躺在他懷裡,懶洋洋地閉上雙眼,還是這種待遇舒服啊。
下一秒,“嘭”地一下,人就被扔到床上了。
我暗咒一聲,看著走進洗澡房的司徒墨揚,嘴角上揚,恨意莫名淡了許多。
拿起床頭的電話,正要撥內線,忽看到那一瓶剩下一格的精油,怔住了!
頃刻,嗡嗡地響聲在耳邊搖著。
今天,是第二十天了!
過了今晚,沒有藥持續麻醉司徒墨揚睡覺時的神經,他又會警覺起來,再無機會刺殺他了。
真的,要殺了司徒墨揚麼?
晨早確定的答案突然模糊起來。
我呆呆地將最後一格精油倒入香薰爐。
晚間,一切如故,司徒墨揚處理完公事,上床,熄燈。
兩人隔了一米的距離躺著。
司徒墨揚家的床很大,足夠三,四個人各不干擾地躺著。
我躺在床上,睜大眼睛,呼喚:“司徒墨揚……”
他沉音冷淡:“什麼事。”
我說:“假如我們會再生一個孩子,他會像誰?”
司徒墨揚沉默片刻,低魅的聲音有些粗嘎:“司徒家的基因很霸道,不同平常人家,父親佔的比重會是百分之80。”
我續問:“那他的眼睛會是藍色的麼?”
“嗯。”
“那他會御屍術麼?”
“嗯。”
“那,他還能有別的異能麼。”我屏住呼吸,期待著答案。
“每個家族都只有一種異能。”
“嘩啦”一聲,大腦頃刻被破開兩瓣。
他冷音打破了我的幻想。其實這個答案,早前就套問過薛緋雪。
但此刻,聽起來卻比第一次要來得突兀——
第一次,從未幻想過其他可能。
但,此刻,突然發現,感動之後,我有點不想動手了。
我的心,也是肉做的啊。
可是,司徒墨揚,為什麼我們之間要存在家仇一條鴻溝!
為什麼!
手中的被子越握越緊,皺摺著,有了異動。
身後,司徒墨揚猛地大手一扯,將我攬著胸前,沉音透著不加掩飾的鼓勵:“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抬頭,落地窗外的月光灑進來,朦朧地鍍上一層涼意。
冰藍的眸子,蘊著某種希冀。
我心一動,緩緩閉上雙眼,雙手用力地,用力地,反抱過他。
那一刻,我知道了,他在江灣岸邊那一條問題的答案。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司徒墨揚,我會和你有一樣的選擇。
愛情,不是人生唯一的東西。
比它重要的,是責任。
沒有人會和有可能殺死自己恩人妹妹的女人在一起,哪怕那種可能只有萬分之一。
沒有人會和有可能殺死自己親生父母的男人在一起,哪怕那種可能只有萬分之一。
司徒墨揚——
我原諒你了,真的原諒你了。
愛情是美好的,卻不是至上的。
於小晴生活的地方從來不是童話,從來不是!它向來殘酷,沒有電視劇中單純的只剩愛情。
心中,黑牢的刺,被狠狠地拔去!
但,家仇的鴻溝卻無比的擴大著!
血液是冰涼的,卻無比清晰地流著——
司徒墨揚淡然地將我摟得更緊了,試圖將我溫暖起來。
我將身體在他胸前愈加深埋……
夜。
不知道過了多久,司徒墨揚睡著了。
儘管,我多麼希望他可以睡得再晚點。
我搖著他的臂膀,他沒有一點反應。
儘管,我多麼希望他可以再動一動。
但是,一切都沒有用。
他睡得很沉很沉。
我抱著他。
右手撫摸過他的眉,他的眼,和那性感的薄唇,修長的手指一路滑下,在他的胸口處,陡然一抹銀光亮起——
精準無比地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