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最簡單的方式,暴力鎮壓。
淮南王英布在外起兵,雖然打著長樂王的名號,卻絲毫不關心身陷長安的他。其心昭然,便是想讓我手戮長樂王,落得天下的口實。可是萬事,未必能遂他們之願。
我撩袍進入長樂王府,只聽窗間颯颯風響,猶如大地的低鳴……
闌干外零落的雨聲滴碎黃花,沒有晴空的蒼穹裡,斜橫著斷虹。
廊柱前的水榭映出我的影,一身玄袍煞黑。此時我身後繞出一人來,他腳步忽然頓住,像見了鬼一般臉色驟然蒼白,娟秀的俏顏映入我的眼簾。
他身上仍是華服輕裘,頭上戴著玉簪,一點修飾便能將他裝飾得生輝。
本來已快要馴服的人,卻因中間的紕漏,而出了變故。
我好笑地看著他,行步過去:“如意弟弟……”
他垂下頭,有些不敢看我。
我伸手輕撫上他的臉,輕輕地勾勒:“你怎麼了?朕下朝來看看你……你臉色不好,是不是又沒怎麼用膳?”
半晌,他終於抬眸直視著我的眼,顫聲問道:“本來,父皇是傳位給我的,對不對?”
我的手僵在半空中,我輕聲道:“不對,那是為了挑撥我們兄弟關係的矯詔。”
他忽然那後退了一步:“你胡說,我什麼都知道了。盧叔叔都跟我講了!我都明白了,從你即位的時候到現在,我都明白了!是你害死了我的母妃……”
我深深地凝視他,他咬著唇回望我,似乎並不想退縮。
我痛徹心扉地道:“你真的這樣想……?我們兄弟一場,你怎麼不相信朕卻去相信外人……朕要是不在乎你,不喜歡你,為什麼要向天下發詔,封你為長樂王?朕將你捧在心裡……你……你怎麼能聽信奸人的讒言?”
“盧叔叔不是奸人……”
“他親口對你說的?還是著人傳話?”
“他留了信給我,要我在天下有異的時候拆開。”
我的死士並沒有送來盧綰拜訪長樂王的訊息,估計是託人帶訊了。
我深深地吸氣:“盧綰去老家省親了,這封信定是有人為了害你而偽造的……你相信朕是這樣的人嗎?朕這麼多年,就算在邊疆的時候,哪一次不是先念著你?你好好想一想……”
如意看著我,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眼角微紅:“盧叔叔說,父皇是被你逼死的。”
我手中的骨骼都在顫動,若眼前的人不是戴著長樂王的爵號,我不費吹灰之力,便能讓他落入塵埃,成為骸骨。
我拽著他的手臂,到了穿堂的陰影處。
我取下腰間的佩劍,遞在他的手上,他戒備地望著我。
我將劍鞘抽掉,用寒光直抵著自己的胸口:“如意弟弟……如意弟弟……從朕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朕就喜歡你,一直寵著你,這麼多年,朕的滿腔肺腑之言,竟還抵不過一個外人,你竟然在心中如此的看朕……你若是想要皇位,朕現在就拱手讓給你。你只用將劍往前面輕輕一送,朕便會命歸九泉。你也能為你的母妃和父皇‘報仇’了……你看如何……”
他聞言身子震動,手上的微顫,鋒利的劍尖在我的胸膛上劃出一道長長的血口,熱血潺潺湧出,我早已拿捏得住這等傷口的輕重,如意卻似乎是看呆了,不知所措地慌忙丟了劍柄。
我猛地抓住他的手:“你不是要殺朕麼?……這個皇位,若無法保你安康太平,又有什麼用……你拿去……”
如意卻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他大喊道:“醫正!醫正!醫正在哪裡!”
我歪斜地靠在欄柱上,捂住他的嘴:“你不要命了麼……”
他看著我被血染紅的前襟,惶然不知所措。接著淚水潺潺而下,我身手勾勒著他的淚痕:“別哭……別哭啊……你不是希望朕死了麼……”
“我沒有……我沒有……”他開始胡亂地找東西想堵住我不斷湧血的傷口,我便隨著他做了。
我見他拿著劍劃開自己的內衫,我看著他笨拙地幫我包紮。其實這道傷口並不深,只是創面大,嚇人些罷了。
我從胸中的衣襟裡,取出一枝染上了鮮血的小睡蓮,火紅嬌豔,小心的為他別在髮髻上:“記得你是冬日生的,白雪皚皚,就差一抹豔色……”我對著他耳語道。
他沉默下來,目光復雜地看著我,我清淺一笑。
我握住他的手:“朕今天不回宮了,回宮他們都會知道朕的傷,讓朕住在你這裡,好不好。”
他咬著唇輕輕地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