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憂慮,在母親的撫慰下,她的內心漸漸地像含羞草般地緩緩舒展開來。“媽媽,把您以前的苦惱統統說給我聽吧。媽媽,把您所知道的愛的學問也講給我聽吧。媽媽,教我唱您以前哄我入睡時的搖籃曲吧。媽媽……”母女倆如一對闊別多年的知己,依偎著,談論著,共同期待那一時刻的到來。
腓力在杜波菲婭身邊頓覺渾身輕鬆。他美美地睡了一覺,睡得又香又甜……
咦,怎麼這麼悶,腓力被悶熱弄醒了。藉著窗外銀色的月光,他清楚地看見了仍然在熟睡之中的奧林匹婭斯的*,在薄薄的紗裙之下散發著一種誘人的光澤。肌膚雪白,有如凝脂一般的柔美,那山腹的不平的部分,顯出了不可多見的美麗而弓形的曲線。腓力為自己的發現而驚歎,他又看見了一座圓圓的小山,顫顫悠悠,像大的潤滑的鐘乳石般重懸下來。腓力睜大了驚異的雙眼,因為他在眺望這美麗的山的姿勢的同時,他清楚地看見了他妻子的子宮裡面有一團包裹嚴密的封蠟!腓力當然無法取出來,但他並不需要取出來,因為那封蠟對他來說已失去了意義!腓力的雙眼早已穿透了那封蠟,原來那裡面珍藏著一幅獅子的圖形!怎麼回事?奧林匹婭斯腹中藏有異物,她怎麼還能安然入睡?不行,得馬上喊醒他,請御醫來診治。於是腓力焦急地用雙手搖晃著奧林匹婭斯的肩膀,大聲地喊著她的名字:“奧林匹婭斯,奧林匹婭斯!”
腓力滿頭大汗,從夢中驚醒了。杜波菲婭正愁眉苦臉地望著他,原來腓力在夢中抓住的是杜波菲婭的一隻手臂,他用力搖晃,弄得她肌肉痠疼,無法動彈。“你做夢了!”杜波菲婭見腓力醒來,放鬆了手,這才喘了口氣,關心地詢問著。腓力急忙下床穿衣,一邊說:“我必須要馬上趕回培拉!”話音未落,人已衝出了門外。杜波菲婭呆呆地坐在床上,手臂還隱隱地痠疼著。
腓力趕回培拉城已是半夜了。他風風火火地派人找來占卜師阿底曼圖斯,一五一十地描述了自己的夢境。阿底曼圖斯聽後臉呈詫異之色,一言不發,轉身走了出去,只剩下腓力一人呆呆地發愣。天將黎明的時候,阿底曼圖斯匆匆趕回,神色莊重,向睡眼惺忪的腓力宣稱:“鑑於封蠟只能放在實處,加之王后已身懷六甲,故若得其子,其稟性必猛若雄獅。”占卜師一字一句,聲音平穩並沒有抑揚頓挫,可在腓力聽來卻是字字擲地有聲!
腓力非常相信阿底曼圖斯的解釋,自己的夢中所見確實是稀奇古怪,讓人費解,倘若生了兒子,不是舉國都應歡慶的大喜嗎?性猛似雄獅,則代表已經覺醒了的馬其頓王國,它的力量將似雄獅怒吼,震動希臘和世界!這樣不就可以遂了自己的心願了嗎?子承父志,腓力既然已經有稱霸希臘的雄心壯志,那麼將來兒子稱霸世界也就不足為奇了。啊,想想看,父子倆的英名將被後人傳頌,名垂千古,那將是件多麼榮耀的事情!腓力為自己的這般解釋而狂喜不已!可他又感覺有一種隱隱的不安。如果將來有一天,兒子取代了自己,去打天下,讓天下人刮目相看,那麼自己的位置又擺在哪兒呢?既然兒子如猛獅,我即便如猛虎,也比不過他呀?獅為獸中之王,那麼,我應當做世界之王!腓力浮想聯翩,說不清是歡喜還是憂愁。恍惚間,他已經拿定了主意:要趁著自己精力旺盛,身強體壯時,再創新事業!也許等兒子長大以後,整個希臘已經歸我統治了,那麼,我就沒什麼可憂慮的了!事不宜遲,腓力似乎已經看見了兒子那挑戰的目光。他在心裡說:兒子呀兒子,就讓我們父子倆在戰場上比個高低吧!我是老子,當然不會輸給你!
腓力想到自婚後的兩年多來,自己一直沉溺於酒色之中,對政治和軍事幾乎是不聞不問,虛度了大好光陰。兒子將要降臨人世才提醒了腓力,時不我待!一向頭腦冷靜、講求實際的腓力連夜召集了五人會議,商討國事。會上腓力慷慨陳詞,安提柯聽得是目瞪口呆。因為在他看來,創業更艱難,等國富民強的時候再四面出兵也不晚哪!腓力的主張卻得到帕米尼歐的大力支援。這傢伙長時間不打仗手就癢癢,他曾經對腓力戲稱:他一生少不了兩樣東西,一個是戰爭,一個是女人。見到腓力興致極高,尼阿丘斯也只得表示贊同。很快,腓力就頒佈了新的作戰命令:尼阿丘斯仍負責首都的防衛工作,並附帶監督海軍的建設;帕米尼歐率領以騎兵為主的兩萬精兵去教訓一下經常不安分的伊利里亞人;腓力親自帶領以方陣兵為主的四萬兵力進攻希臘的屬地卡爾息狄斯半島,趕走島上的希臘人,擴大馬其頓的領土!
卡爾息狄斯半島與希臘本土遠隔愛琴海和色雷斯海,它的北部從東到西已全被馬其頓王國佔領。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