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死活的蠢貨！”沒想到自己一頓疾風驟雨的組合拳都沒能把小胖子揍成肉泥，布魯諾覺得自己在學生面前大大丟了面子，惱羞成怒地咆哮起來，朝著小胖子猛衝過來。

接下來五分鐘，完全變成了布魯諾的表演時刻。

他就像是一名最高明的屠夫，而小胖子則是一頭捆住手腳坐以待斃的肥豬，布魯諾將自己的近戰天賦在小胖子身上揮灑地淋漓盡致，他一次又一次把小胖子飛快掄起來，狠狠撞在牆上，天花板上，地面上，堅硬的混凝土牆壁上留下了小胖子各種姿態的人形凹坑，每一個人形凹坑都深入牆壁至少三十公分，驚天動地的撞擊聲讓人忍不住懷疑小胖子是否直接被砸進了地獄。

胖子全無半點還手之力。

他就像是一臺跳針的唱機，鮮血狂噴的喉嚨裡不斷迴盪著一個重複的聲音：“跑！快跑！”

格蕾絲沒有跑，

按照她從三歲開始就一直接受，已經融入骨髓和血液的信條，她應該毫不猶豫地掉頭就跑，先逃過布魯諾恐怖的筋肉地獄再做打算。

可是，當她看到胖子為了她一次又一次被打倒，一次又一次站起來擋在她和布魯諾之間，即使口歪眼斜鼻青臉腫鮮血狂噴，都忘不了一個勁兒朝她揮手，讓她趕快逃跑。

她的雙腳，就是無論如何都邁不開步！

“我不能逃跑，我應該救他！”

這個荒謬的念頭就像火花一樣在小姑娘腦中閃現，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產生這麼可笑的想法。

她只用了半秒鐘就把這個念頭徹底熄滅，輕盈地後躍兩步，正準備轉身逃跑，瘋狂的念頭又一次詭異地燃燒起來，這一次不止是在大腦，還在肌肉，骨頭，神經末梢。

甚至連每一根小手指頭，都蠢蠢欲動。

姑娘發出了無比迷惑的呻吟，理智和情感激烈交鋒，平生第一次陷入了不知所措的彷徨，不知道自己究竟該遵循理智的號令逃跑，還是順從蠢蠢欲動的情感奮不顧身地衝上去救人。

就在她的猶豫中，小胖子的幸運終於耗盡，黑大個一記勢大力沉的衝拳轟得他滿臉桃花開，一聲悶哼，跌入二十多米開外的汙水裡。

面罩開啟，小胖子給了格蕾絲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聲音微弱卻無比清晰：“答，答應我，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噗！”

胖子忽然噴出一口黑色的鮮血，眼中的光芒瞬間熄滅，瞳孔也像是滴入水中的墨汁般漸漸彌散開來。

他慢慢地，慢慢地低下頭去，就此一動不動，變成了一具僵硬的屍體。

“胖子？胖子？”

“胖子死了！”

“他是為我而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