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到了其他文官不滿。
“按祖制,宗室不可領兵!”
“懷王乃是太后唯一親子,太后素來偏心疼愛,此舉恐怕不妥。”
“宗室王爺都沒有領兵經驗,如何抵擋燕然鐵騎?”
讓這些文臣們提出可實行的法子,一個個都安靜如雞,可一旦有人提出想法,馬上就會招致一群人反對,最後不了了之。
喻行舟略略抬起一隻手,身後的私語聲瞬間平息下來。
他慢條斯理道:“臣舉薦京城巡防參將,魏山。”
此言一出,不少大臣露出疑惑的神色,似乎是有這麼一號人,此前一直在巡防營當副將,能力是有,但性格憨直,無人脈也無背景,仕途幾十年如一日。
三個人選,標準的廷推法,眾人議論紛紛。
蕭青冥忽然明白,為何昨日喻行舟會特地帶上魏山。
自己不可能任命一個有舊怨的人當禁軍統領,懷王雖忠心但沒有威望和經驗,那麼黎昌就成了唯一人選。
喻行舟實際想推薦的人是黎昌,但因逼宮兵諫的事不得不避嫌。
甚至於連皇帝的逆反心理都拿捏得很準。
那日蕭青冥親自去詔獄釋放二人時,曾言及讓黎昌繼續擔任大將軍,旁人皆以為他想逃跑,才放出黎昌留守,不料他真沒打算跑。
主和派急了,病急亂投醫找到宗室頭上,喻行舟顯然也壓根不信任這個皇帝,非要當眾把兵權抓在手中才行。
八百里加急的軍情剛剛才送到皇帝面前,整個京城都傳遍了,皇城的訊息漏都跟篩子一樣,甚至有官員提前收到風聲告假。
皇帝,龍椅上的擺設罷了。
表面上都恭恭敬敬,實則沒有一個人將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
蕭青冥面無表情地看著大臣們,為了兵權彼此爭執不休。
他心底冷笑,沒有關係,來日方長。
迫於燕然壓力,眾文官們沒有繼續舉薦更多候選人,三個人選各有支持者,原本最透明的魏山,在喻行舟公開舉薦下,竟然獲得了最多推選。
禁軍統領這麼一塊大肉一時難以分潤,自知參合不了的官員,還在提議南遷的事。
更有甚者,甚至企圖勸說皇帝重新派人去與燕然太子和談。
大不了多給些金銀財帛,燕然一個遊牧搶劫的慣犯,總不至於賴在京城不走吧?
既然要撤換禁軍統領,整頓禁軍,少不了清查在冊兵數,和籌措糧餉、軍備,背後牽扯的各方利益又是盤根錯節。
整個大殿鬧哄哄,如同菜市口。
蕭青冥突然起身,駐足於龍椅前的臺階邊緣:“燕然此次南下大舉進犯,號稱精兵鐵騎二十萬。即便去除隨軍的民夫和奴隸,恐怕也有近十萬騎兵。”
眾人一怔,各種視線聚焦而來。
“傳聞,燕然人生性殘暴,戰鬥力彪悍,與我朝士兵對戰往往能以一當十,近年來攻城略地戰無不勝,每攻克一處城池,就要大肆燒殺搶掠,擄掠婦女為奴。”
“雍州、幽州兩地地處北方邊境,飽受燕然人蹂躪,去年幽州戰敗割讓與燕然,如今已完全淪為人間煉獄。”
大殿漸漸安靜,所有人都面色沉痛,默然無語。
雍州主將黎昌靜立於左側首位,神色凝重,其餘武將只能遠遠站在隊伍末尾。
一品以下武官甚至沒有躋身朝堂的權利,只能站在殿外廣場上等著。
宮殿迴盪著蕭青冥平淡的敘述聲。
“你們知道幽州的百姓,現在過著什麼樣的日子嗎?”
“幽州已經沒有賦稅了。”他譏誚地笑了笑,“因為他們全都成了燕然人的奴隸,奴隸自然不用繳納賦稅。”
“他們生產的所有東西,糧食,鹽,布匹,鐵,甚至一塊磚,全部都是屬於燕然人的,一戶人家十天半月領一斗米,要麼餓死在家中,要麼累死在田裡……”
“燕然太子的一萬先鋒,已達京郊百里之地,要不多久,就要打進京城城門了,可諸位都在幹什麼?”
蕭青冥頓了一頓,驀然揚聲痛斥:“藉口告病、臨陣脫逃、排除異己、爭權奪利!”
周遭鴉雀無聲。
他慢慢眯起眼睛,俯視眾人:“若京城被攻破,你們以為燕然那等蠻夷,還會如我大啟一般,給你們刑不上大夫的特權嗎?”
“你們以為,燕然太子會把你們這些只會紙上空談的文臣,當寶一樣供奉起來嗎?”
“不,你們只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