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想呆在這裡,”瀠溪看了一眼前一刻還和自己玩得開心的陳一辰,低頭看著葉清揚手裡拎著的自己那個大大的包,“我不想看見有些人。”
“好!”葉清揚沒有一絲猶豫地就答應了下來,陳一辰見了心裡更加地不悅起來,沉沉地喚了葉清揚一聲。他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捏了捏瀠溪的臉,這才轉身對著陳一辰認真地說道:“再過幾個月,瀠溪就要滿二十歲了,我想著如此就不走那道複雜的程式了,所以,戶口就留在我們家的戶口本上就行了。”
陳一辰聽了有些怒,這個方法是他葉清揚出的,現在瀠溪這個樣子了,他又小心眼地報復他,就連戶口這事上都不讓他過過癮,這紅臉白臉都讓他唱完了。瀠溪明顯一副難過得不得了的樣子,現在連個眼神都不肯給他了,這好不容易才緩和的關係一下子就回到了起點。雖是這麼想,他卻也不敢多說,害怕瀠溪今後不止是連眼神都懶得給他一個。
陳踏雪立在一邊聽得葉清揚這麼說,心裡翻絞得難受,葉清揚臉上的那份喜悅以及寵溺,她看得真切。葉清揚被困在竹屋的那幾日,她就看得明白了,對於葉清揚來說,性命都不及葉瀠溪重要,他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他哪裡還會要自己呢?有些夢雖然美好,但畢竟是虛幻的,時間久了還是會醒的。葉清揚之於自己,是一個太過美好的夢,可是之於葉瀠溪,他卻是實實在在的存在。也許,寧檬說得對,葉清揚根本就不是自己生命裡的那個人。只是對於瀠溪,她始終不能釋懷。從小鬥到大的人,卻是這樣親密的關係。
瀠溪被葉清揚拉走了,屋子裡的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說什麼好。陳踏雪也不願意多留,知道陳安博是在外面等著自己的,只說了一句“我爸爸是陳安淵”之後就走了。兩人剛出醫院大門,就見葉清揚從車上下來了,陳踏雪第一次沒有直視他,移開了目光。葉清揚並不在意,讓陳安博去車上等著,他有話對陳踏雪說,陳安博點點頭,依言上車陪瀠溪去了。
“你們應該已經知道所有的事情了。”葉清揚見她點頭,又說,“將事實一五一十地告訴你們這個主意是我出的,陳一辰做臥底這麼多年,我不希望他一直的願望都落空。同時我以為你們已經足夠大了,應該有那個承受力了,也能夠分清是非了。”
“是非?”陳踏雪抬頭掃了一眼瀠溪所在的方向,“什麼叫是非?陳安淵是我爸爸,養育我長大是是還是非?在你看來,我冒出一對父母來,我選擇其中的一個就是分清是非嗎?那你告訴我,是陳一辰錯了還是我爸爸錯了?”
葉清揚沒有說話,陳踏雪冷哼了一聲:“葉瀠溪被你保護得好,她說不開心,你二話不說地就帶她走,那你是不是覺得幫她處理這些‘是非’已經成了習慣了,所以你對其他人的要求也這樣?”她故意將是非兩個字咬得極重,葉清揚一時也答不上來,“葉清揚,不是所有人都有葉瀠溪那麼好的命的。我沒有一個葉清揚來為我爭風擋雨。從小到大,為我好的就是我爸爸,所以,對於你所說的是非,我實在是不贊同。”
葉清揚一走三年,不得不承認,這個城市變化很大,此刻,也不得不承認,陳踏雪的變化也很大。昔日那個嬌縱的少女似乎成熟了不少。他點頭,好半天才說:“你的心情我理解,我並不是針對你針對你爸爸,我只是希望瀠溪能夠好受點。我這個人比較自私,別人的我不想管,只瀠溪的事情,我願意花一萬個耐心去處理。她現在的情緒很不好,你們從小鬧到大,讓你們立馬接受彼此為最親近的人也是不可能,但是我希望你能夠不那麼排斥她。”
陳踏雪不回答,只看著葉清揚笑,他見她沒有反應只好轉身離開。陳踏雪的眼淚早就模糊了視線,連他的背影也看不真切了,嘴裡喃喃地說:“葉清揚,我也是會難過的……但是,我有限的生命裡愛了你,那麼我有勸服自己為你快樂而去行事的理由,因為我這輩子可能真的就只有這一個體會愛情的機會了。”
葉瀠溪不知道葉清揚對陳踏雪說了什麼,只是等到陳安博拉了她上車之後,她看到她通紅的眼圈。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雖然心裡極度地不想承認,可是她也知道陳一辰說的是真的。這種感覺很奇怪,以前兩人爭爭吵吵互不退讓,等到知道彼此的血緣之後,心裡恨恨的時候,卻又覺得一股酸意上湧,這個感覺和見到陳一辰時不一樣,和見到蘇婉時也不一樣。它就好像是小時候被人老師責罰了之後給的糖果,心裡委屈得要命,味蕾卻也有著絲絲的酸甜。
葉清揚先送陳踏雪和陳安博回家,一路上都沉默不語的陳踏雪,竟然對著瀠溪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