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她對石霜寺並不陌生。
可是,此刻石霜寺的後山遠沒有那時的熱鬧,反而處處透著股幽靜,甚至是荒涼。
裴彥馨心下納罕,不由抬了頭仔細打量這裡。
這時,從後山深處的小路上走來一位約莫三十多歲的方臉僧人。
說來這時她們見過的最年長的僧人了。
奶孃臉上一喜,連忙抱著裴彥馨迎了上去。
互相見禮之後,奶孃望著面前竟隱隱透著威嚴的僧人有些侷促的開口道:“師傅,我們是清遠侯裴府的人,我們家夫人病了,聽聞石霜寺有位能妙手回春的大師,不知能不能打聽一下。”
裴彥馨望著後山裡面隱隱有種莫名的感覺,她自己也說不清,卻有種一探究竟的衝動。
她見奶孃與僧人說話,就扭了身子往下滑。
奶孃抱著她走了半個時辰,實也是累了,胳膊有些無力,輕易的被她掙了下來。
奶孃不知為何面對這僧人有些發憷,囑咐了裴彥馨一句‘福姐兒別亂跑’,就連忙低頭繼續與那中年僧人說話。
裴彥馨胡亂應了一句,就沿著山路往裡走去。
她們都沒有發現那中年僧人若有似無的朝裴彥馨掃了一眼。
裴彥馨腳疼,走路頗為不便,腳後跟著地,笨拙的挪著。
那僧人見狀眼裡閃過絲笑意。
走了不遠,前面就出現了岔路。
裴彥馨低頭打量了幾眼,發現西面這條小路兩邊的雜草很是齊整,好像有人經常收拾似的。
她朝西面望了眼,心裡猜測裡面應該有人打理。
裴彥馨忖道:反正找了這麼久也沒有線索,還不如就這麼碰碰運氣呢,今天要是找不到,大不了明兒我在想了辦法求大哥和大姐帶我來就是。
這般想著,裴彥馨就下定了決心往西邊走去。
只是她堅定的邁出第一腳,就忍不住狠狠的吸了口氣涼氣。
真是太疼了!
可憐我嫩白漂亮的小腳!
為了孃親,再疼也得忍!
裴彥馨咬了咬牙,只能一瘸一拐,姿勢怪異的往前挪了。
走了一刻鐘,裴彥馨奇怪的回頭望了望。
這麼久了,奶孃怎麼還沒找過來。
奶孃不過就是問句話,即便那人看起來不一般,也不用說這麼久吧。
難道奶孃走丟了,或者沒有發現她往這裡來了?
可是她現在堪比蝸牛的速度,想讓人追不上實在是難啊!
一時間,裴彥馨心裡惴惴的。
雖然她有好奇心,也想冒險,可是她一個三歲的奶娃娃獨自在這種陌生荒涼的地方,實在不是明智之舉啊。
萬一遇到什麼逮人,她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
裴彥馨一時腦子裡閃過那些前朝寺院裡囚禁良家婦女的骯髒事兒來,不由的打了個哆嗦。
雖然她離良家婦女這一級別還很遠。
她朝前面望望,又回頭看一眼,一時裴彥馨臉上閃過絲猶疑,不知道該回去找奶孃,還是繼續往下走。
裴彥馨垂了眼,長長的睫毛如蝴蝶般扇動了幾下,幾息後,她又挪腳朝前走去。
不過走了幾步,裴彥馨就一臉驚異的駐了足。
剛才她一直顧著腳下竟然沒有發現在她右手邊有個如此大的湖泊。
她仰頭深吸口氣就能感受到有些清涼發冷的空氣。
這裡的湖水呈墨黑色,一看就是深不見底。
湖泊對岸是高聳入雲,連綿不絕的山峰。
裴彥馨抬頭望了望天空,璀璨的驕陽在這裡竟然被霧氣遮蓋,怪不得如此清冷呢。
裴彥馨前世的時候從來沒有來過此,更不知道石霜寺後山還有一個湖泊。
看來這裡應該是那種類似不對外開放的禁地了。
裴彥馨有些留戀的望了眼這奇特景色,轉身還是往前走去。
又走了幾十步,她看到了隱在霧氣中的小小庭院。
裴彥馨望著那與石霜寺高大莊嚴的佛塔迥異的院子一時心裡有些怔忪,然後有些彷徨。
庭院的圍牆是用籬笆圍成的,籬笆中間是扇有些簡陋矮小的木門,土黃色木門上搭著個小茅草簷。
裴彥馨眯眼打量,她有些懷疑那些茅草是土生土長在那裡的雜草。
裴彥馨自嘲的搖了搖頭,她竟然有心情去猜疑這個。
當下,她慢慢走近庭院;站在緊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