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8部分

,大臉盤綻開了微微的笑容。他讓吳黃豆坐下,又倒了一碗開水讓他喝。別說是白開水,就是人參湯吳黃豆也喝不下去,他說:“徐主任你得想法子把魏大叔扒出來呀!”徐大頭說:“你這段代理隊長當得還可以,特別是最近表現得還不錯。這樣吧,你這個隊長別代理了還是當你的會計去。”吳黃豆摸不著頭腦問:“隊長這角兒誰唱,一個隊總得有個隊長吧?”徐主任說:“我跟馬書記說說,還是讓魏天霖當吧。”吳黃豆急火火說:“我剛才說的你沒聽清呀,魏大叔被他們抓走啦!”徐主任說:“聽清了聽清了。他被抓走不當緊,頂多挨兩腳踹,在那裡頭吃的比你們強多了,有不少真糧食。當緊的是你趕緊回去,派人給他送鋪蓋,夜裡還老冷哩!”

天下蒼生 第八章(4)

天氣越來越暖,溜溜的小南風吹在臉上麻酥酥地好受,又下了幾天濛濛細雨,正是古人詩中說的那種“沾衣欲溼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的天氣。麥苗迅速地竄高拔節,孕穗打苞,好像沒用幾天的時間便抽出了嫩綠的麥穗。那初春耕翻了密植小麥點播的棒子,苗子已長了尺把高,在春風細雨中高舉著自己綠色的旗幟。三戶莊人從那嫩綠的麥穗和墨綠寬長的棒子葉中發出的氣息裡,似乎聞到了白麵饅頭和棒子麵窩頭的香氣。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正當三戶莊人抱著飢餓的肚皮,在夢中大口吃著甜津津的像新媳婦屁股那麼白的麥面饅頭和香噴噴的焦黃焦黃的棒子麵窩頭的日子裡,別的生產隊大隊公社以至全平原縣,正在揮鐮收割小麥。他們深翻了三尺四尺,下了二百斤、二百五十斤、三百斤種子的小麥,拔完了當初施下的底肥,耗盡了上天賜予的水分,懷著頑強的生長本能和強烈的繁殖後代的渴望,最終也沒有努出穗來,它們在生機勃勃的季節裡發黃了枯死了。開始社員們是割了喂牲口,牛馬驢騾們出乎意料地很改善了幾天生活,後來牛馬驢騾們發現原先很可口的食物變得黴味沖天,於是它們也拒絕食用。這時像當初下發措詞嚴厲的號召密植的檔案那樣,又下發了措詞同樣嚴厲的檔案:立即耕翻密植麥地搶播晚春棒子。從遣詞造句的習慣上內行人可以看出兩個檔案是出於同一人之手。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魏天霖回來了。他是同徐大頭一塊來的,徐主任用他那輛腳踏車為他馱著鋪蓋卷。徐主任在田頭召開了社員大會,宣佈魏天霖重新出任司馬井公社三省莊大隊三戶莊生產隊隊長之職後便回去了。社員們圍住了魏天霖問他挨沒捱打?魏天霖說:“沒捱打,只是腚上被踢了幾腳。”又問他們為啥抓你?魏天霖說:“他們讓我交待破壞生產的罪行,主要是為什麼犁了密植小麥,後來也就不問了。”

社員們又問,他們對你厲害嗎?魏天霖說:“開始厲害,呼叫我都是喊犯罪分子魏天霖,聽說還要判我兩年半勞改,判決書都寫好了。後來把‘犯罪分子’幾個字去掉了改喊魏天霖,再後來喊老魏,最近幾天喊魏同志魏大爺。”社員又問你在裡頭能吃飽嗎?魏天霖說:“開始吃不飽,可吃的都是正經糧食。後來他們讓我幫他們幹活兒,炊事員再給補貼點也就吃飽了。”社員看了他紅撲撲的臉都說在裡頭還真不錯。吳黃豆說:“你被抓走那天我去公社找徐主任,讓他想法子把你從裡頭扒出來。他卻說還讓你當隊長,那時候他就知道你沒事,公安局會自動把你放出來。這個徐大頭真是活神仙!”魏天霖笑了說:“啥活神仙!他知道密植的麥子出不了穗。密植的麥子要真像他們想的那樣每畝打個三萬斤兩萬斤的,不用公安,光馬書記也能把我生吃了,還能叫我重新當隊長?”

這天柳葉兒來到何櫻桃家裡,興沖沖對她說:“我懷孕了!”何櫻桃聽了這話嚇了一跳。她陪柳葉兒到那個不二門求子的時候,還不知道柳葉兒的男人不中用,一天夜裡她問黃豆為啥莊上人背地裡都喊許###騾子?吳黃豆嬉笑著說:“許###的那玩意是騾子屌!”何櫻桃一聽嚇了一跳問:“那該有多大?柳葉兒怎麼受得住!”吳黃豆嬉笑著說:“女人家啥都不懂。騾子屌說的不是大,說的是沒用。”何櫻桃說:“男人的都是一樣的怎麼沒用?”吳黃豆只好從頭解釋:騾子是哪來的?是馬和驢交配生的,公騾子和母騾子都沒有繁殖能力。人家醫生對###的壞水化驗過,說他的壞水裡沒精子就跟清水一樣,許###不跟騾子一樣嗎?他跟柳葉兒結婚這些年不生孩子,說明人家醫生化驗是準的。

何櫻桃想起這些不禁大吃一驚:是不是那次黃豆出去買鍋,她在這裡睡,黃豆的壞水流到她那裡邊去了?想到這裡她極興奮,猛地跳起來摟住了柳葉兒的脖子,笑著說:“那好呀!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