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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事來,她就覺得很是頭疼。

“我的天哪!”長公主支撐不住,一下坐在了畫兒旁邊。

“靜敏,你是知道我的來歷的,清君的母親,是七絕谷谷主的妹妹。所以,清君從小就被送進了七絕谷,受谷中幾位先生的教導,因此不曾在外人面前出現過。所以,她老家濟州,就有了傳言,說是蘭大小姐相貌奇醜,身有殘疾,不敢見人!兩年前,清君從七絕谷出了師,回了濟州老家。當日她本來是想直往家裡去的,誰料聽街上人說,祺王現下在濟州別館。清君自小與祺王定親,卻不曾見過他,一時好奇心起,她又是有武藝的,就夜探別館。這一探不要緊,給她探出了一大堆事情來。”畫兒細細說來。

“什麼事情?”長公主急急追問。

“當夜,她瞧見祺王招來濟州城的名妓花魁們,在花廳裡飲酒作樂。你那位令弟,許是聽了外面的傳言,酒又喝多了,竟說了一句混帳話來!”

“小五又造了什麼口業?”長公主撫著額頭,連連嘆息。

“他說,寧聘花魁女,不娶蘭清君!清君聽了這一句話,當時只氣得七竅生煙,連家也沒有回。當時清君便想著,這種夫婿,不要也罷。也真是巧,那年正巧上京的花街柳巷舉辦了一個什麼‘花魁賽’,也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這事兒的,竟去參加了那個花魁賽,還奪了‘天下第一花魁’的名頭來!這幾年,谷裡的人當她在濟州老家,濟州的人當她還在谷裡,竟讓她瞞了這兩年來!年前若不是令弟使計來試探我,又正好找上了清君,只怕她連我也瞞著了。如今,再不能讓她胡鬧下去。你便去向令弟說,讓他退了這門親事兒罷!”畫兒搖頭。

“這也真是報應!小五也有這麼一天!”長公主不無快慰。

“這一年來,清君冷眼看著祺王的笑話,我約莫著她的氣也消了,想著無論如何,趕緊把這件事兒給她解決了才是。”

“說的也是。”長公主想著也是這個道理。“只是,你怎麼進宮來?幸好今晚陛下按著慣例在養心殿召見群臣,不會到這邊來的。要是碰上了,你怎麼辦?”

“我上次去你那裡,也是要說這件事情的。今日進宮,一來告訴你這事兒,二來跟你辭行。”

“辭行?你又要去哪裡?”長公主驚叫。

“這次我也說不準,江南是去不得了,要麼往塞北,要麼往西域,反正都是要走的,到了哪裡都是一樣。”畫兒微微一笑:“我明兒一早就走,東西都收拾好了。想著回來這半年也沒有見你幾次面,這次是一定要向你辭行的。”

“……你不像是喜歡漂泊的人,這一走,我也大約能猜出來是為了什麼事兒。”長公主輕嘆一聲。“你們七絕谷出來的人,個個都和旁人不一樣的。不管是你還是蘭小姐,竟都不是平常脂粉。你這一去,又要多久?”

“這回,我打定了主意,三年五載,是不打算回來的了。你要保重,我寫信給你。”

“也好。”長公主強笑一笑:“咱們魚雁往返的時候,你常有好辭寫了來。今日也要留給我點念想。”

畫兒一笑點頭:“好!”心中早有了主意,背對長公主略走幾步,清朗朗吟道:“海客談瀛洲,煙濤微茫信難求。越人語天姥,雲霞明滅或可睹。天姥連天向天橫,勢拔五嶽掩赤城。天台一萬八千丈,對此欲倒東南傾。”話音到此,忽轉悠然:“我欲因之夢吳越,一夜飛渡鏡湖月。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謝公宿處今尚在,淥水盪漾清猿啼。腳著謝公屐,身登青雲梯,半壁見海日,空中聞天雞。”聲氣到此,又轉亢然:“千巖萬轉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熊咆龍吟殷巖泉,慄深林兮驚層巔。雲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煙。列缺霹靂,丘巒崩摧。洞天石扇,訇然中開。青冥浩蕩不見底,日月照耀金銀臺。霓為衣兮風為馬,雲之君兮紛紛而來下。虎鼓瑟兮鸞回車,仙之人兮列如麻。”長公主已聽得悠然神往,那語聲又漸漸轉小:“忽魂悸以魄動,恍驚起而長嗟。惟覺時之枕蓆,失向來之煙霞。世間行樂亦如此,古來萬事東流水。別君去兮何時還,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到此又頓住,長公主抬頭看去,卻見畫兒轉過身來,雙眼亮得可比寒星——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這一日晚上,柳府人人都沉浸在睡夢中,整個府邸一片寧謐。忽然馬蹄聲起,柳府大門被敲開,燈一盞一盞地點亮,原本應該寂靜的夜裡此刻一片人聲鼎沸。好不容易將諸事安排好,畫兒在睡夢中被叫起來,到了柳府的正廳,抬頭一看,卻見兩位金冠蟒袍的王爺捧著一卷沉甸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