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傳遞到臉上的,只有無比公式化的微笑。
就在這時,突然瓦斯琪開始渙散的瞳子瞬間縮小,本來輕柔好聽的女音突兀地換成了一個尖銳且充滿邪惡氣息的男音。
“真是廢物!”
下一個剎那,本來已經條條垂下,甚至已經僵硬碎裂的、彷彿死蛇一般蛇發一下子變大了。
條條細小長蛇,瞬間變作大腿粗細的章魚觸鬚,瘋狂朝吉安娜捲過去。
“啊!”毫不猶豫,吉安娜直接一個【閃現】,閃到了三十米開外,緊緊貼著魔法陣的邊緣。
然而那數十條章魚觸鬚同時暴長,如跗骨之蛆,幾乎是不分先後地到達了吉安娜的落腳點,喝水呼吸般輕鬆地打爆了吉安娜兩個魔法護盾。
吉安娜經歷了那麼多場大戰,戰鬥經驗不可謂不豐富,在法杖電射出一個冰錐,卻發現依然無法阻擋對方時,【寒冰屏障】及時開出來了。
但……
沒用!
那是一種彷彿在跟整個無盡之海對抗的無力感。
那種完全超越等階的神力,輕而易舉地刺穿了由超高密度寒冰元素組成的冰櫃屏障。
就差那麼一厘米,觸鬚就能扎到吉安娜的身上。
這一剎那,在吉安娜,在每一個庫爾提拉斯人臉上,都凝固著恐懼。
甚至時間都彷彿為之定格。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一道更強大,感覺更浩瀚的神力降臨了。
月光如夢似幻。
淺淺淡淡的如水月光,彷彿輕紗一樣籠罩在吉安娜身上,把那些恐怖的觸鬚輕描淡寫地隔開了。
觸鬚們非常猙獰地扭曲著,全身緊繃的吉安娜可以清楚地看到,巴掌大小、滿是尖銳小齒的吸盤在自己面前一伸一縮,好似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
然而,咫尺便是天涯!
觸鬚們根本不得寸進!
天空中一個好聽但充滿威嚴的聲音響起:“恩佐斯,滾回去你的深淵!”
下一秒鐘,從瓦斯琪頭上延伸出來的所有觸鬚,在月光照耀下彷彿被烈日炙烤融化的冰棒,高速消融了。
直到這時候,吉安娜才愕然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杜克從後抱住了。
“杜克……這是……”吉安娜驚魂未定。
杜克輕輕撫摸著吉安娜那頭燦爛的金色齊肩長髮,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從艾薩拉墮入深海的那一刻開始,整個上層精靈就淪為恩佐斯的奴隸了。堂堂上古之神恩佐斯,怎可能沒發現區區一個【終極變形術】?”
“那……”
“瓦斯琪自以為沒有變成娜迦而已。實際上,她的心和靈魂早已被恩佐斯偷偷汙染。恩佐斯在她身上種下了自己的力量,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對上古之戰裡破壞了它們好事的那個人也就是我,實行復仇!”
說到這裡,杜克也在偷偷慶幸,如果不是系統掃描瓦斯琪發現有問題,如果不是他特地找個可以直射月光的地方,讓月之女神艾露恩來鎮場子。說不定這次他就跪了。
倘若零距離受到那種攻擊的突襲,哪怕在自己老巢也會出事啊!
光是想想被一堆觸手蹂躪吞噬的可怕場面,杜克就要嚇尿了。
吉安娜呼吸有點急促,她睜大了明睿的眼睛,忽然想到了很多。
“對!瓦斯琪如此殘忍,都是恩佐斯用‘上古之神的低語’乾的好事。”杜克斬釘截鐵地下結論。
好吧!甭管是不是,這鍋你恩佐斯必須背。
嗯,逼我繼續裝,有鍋你去背!
計劃通!
“那……我……我錯殺了瓦斯琪麼?”吉安娜鼓起勇氣問道。
杜克情真意切地說:“錯殺?應該沒有吧。你不殺她,恩佐斯的後手永遠都不會冒出來。這事就不要在追究了……答應我,從這一刻起,永遠忘記仇恨吧。這對你,對我,對整個庫爾提拉斯都好。”
“嗯,我會的。”吉安娜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她轉身,面向庫爾提拉斯的將領和大臣們,高高舉起手中法杖:“我吉安娜*普羅德摩爾以庫爾提拉斯女王的名義宣佈,先王戴林*普羅德摩爾和我兄長坦瑞德*普羅德摩爾一家的仇已經報了!從今天起,庫爾提拉斯人必須學會忘記仇恨,公平公正地對待加入聯盟的娜迦和魚人!聽明白了嗎?”
“明白!謹遵女王陛下的旨意!”所有將軍大臣同時單膝跪下,朝他們的女王低下自己高貴的頭顱。
“杜克,我……”打發走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