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了搖那個帶有他名字的香塔。
“我又不信!”
“我也不信!”
“掛給誰看?”
“讓你掛就掛,哪兒那麼多廢話!”
“姓墨的,你有種就再說一次!”
“為了證明我有種!”少年陰鷙沉眉,“讓你掛就掛,哪兒那麼多廢話?”
少女撲哧一笑,拎著香塔小心翼翼地掛起來,內心無比的虔誠,法老啊,雖然我不怎麼信您老人家,不過還是求保佑。
少年早就掛好了,就等著她,剛一掛好,少年驟然扳著她的肩膀,把她抵在一旁的白玉柱上,俯首攫住她的唇舌,又狠又重地吻。
一旁金色的香塔在風中輕輕地搖曳。
畫面愕然而斷,她恍惚回過神來,那一幕好似很真實地在她面前上演,十六七歲的她笑靨如花,眉宇間帶著淡淡的甜蜜,一看便知在熱戀之中。
她唇角略一勾,二十多年,物是人非。
這香塔……
竟還在。
她手在石墩邊一劃,灰塵並不重,這裡似乎有人住,那人可還在?若在,見了面,她和他要說些什麼?她忘記了他們之間怎麼開始,也忘記了他們之間怎麼結束,唯獨記住這段甜蜜的歲月。
她想,這樣的記憶對一個人的評價應該是有些偏差的。
她推門而入,很奇怪的是,門也沒有上鎖,她好奇地回頭看,從月門到門,都沒有上鎖,他就不怕有人進來,破壞這裡的美和寧靜嗎?
心中稍有不解,一樓的大廳佈置很簡潔,鋪著淡色的地毯,把整個大廳襯出一種寧靜的味道,兩組白色的沙發,角落有一座美女石雕,看得出是名家手筆。
她沒有巡視就知道,一樓只有一個房間,那儲物間,還有廚房,主臥和書房在樓上,沿著旋轉式樓梯直上。
屋裡,有人的氣息!
這裡有人住的,只是她暫時沒有感覺到有人的威脅,應是不在家,她眉心冷冷一凝,沿著旋轉樓梯上了二樓,剛上去就是一個很大的陽臺,面朝下面的茶花,陽臺上掛著一個風鈴,兩張竹椅,一張紅木桌,桌子上擺著一套名貴的茶具,茶壺,茶杯,樣樣俱全。
她的指尖在桌子上一掃,很是乾淨,一點塵土都沒有,掀開蓋子,茶水冒著熱氣,芳香四溢,這是她很喜歡的一種茶葉。
君山銀針。
她緩緩地舒了一口氣,這屋裡,處處都有她的回憶,她的喜好,她的影子。
702
她熟悉二樓每一個房間,臥室,書房,兩間空房,推開臥室的門,窗簾拉開著,刺眼的陽光跳躍在房間裡,明明一片燦爛的光線,房間卻給人一種陰暗的氣息。
純黑色的設計……
黑色的窗簾,黑色的紗帳,黑色的被套,黑色的枕頭……連室內不多的傢俱都是黑色,還有黑色的地毯,她看得出來,這些東西都有些年月了,看起來有些舊了,特別是地毯,看起來有一種陳舊的味道。
她蹲下身子,手碰觸著柔軟的地毯,唇角掠過一抹笑,她喜歡……
這張地毯,似乎是他們在印度地下拍賣場買回來的,她很喜歡,他倒不是很喜歡,卻讓她鋪滿了他們的房間,她記得當年他們買回地毯,剛剛鋪好,他就摟著她,在這地毯上,狠狠地要她。
那些畫面,在腦海裡翻滾著……是她所不熟悉的他和她……
她甩甩頭,不去想這些羞人的畫面,可這臥室裡,床上,窗臺邊,都有著他們歡好的影子,怎麼都抹不去,那些沉浸在感官之樂中的她如今看來是那麼的陌生,還有……妖媚。
墨弒天……
唇齒間咬著這個名字,蘇如玉心中翻江倒海,一片刺痛。
驟然退出臥室,她靠著牆壁,胸口起伏不定,心臟劇烈地跳動,好似有些什麼東西要刺破了心臟,爆裂出來,她的頭一片刺痛,急切地想要記起所有的畫面,卻無能為力,只能有這一段不太全的記憶,她一個人在刺痛中,沉浮,茫然。
她愛墨弒天!
毫無疑問,這座庭院處處都有她的影子,處處都有她的歡笑,處處都有他們的生活痕跡,那些記憶如此的鮮明,即便過去二十多年,依然刻在骨子裡,彷彿昨天。
若說她不愛這個男人,那絕對是自欺欺人,她自己都無法說服。
穩住心中的狂跳和震動,她緩緩地睜開眼睛,去了陽臺,坐在竹椅上,陽光暖暖地照射在她身上,略有幾分暖和,那些日子的記憶慢慢地